青年人滿身都是精力,正如春天的河水那樣豐富。拜倫
1805年夏天,他在哈倫學校畢業。
10月,他進了劍橋大學。拜倫說:“1805年,當我17歲半的時候,我不太高興進劍橋大學去讀書。原因之一是,我舍不得離開在校最後兩年才開始喜歡的哈倫中學;原因之二是,我不能進入自己想進的牛津大學。而且,這時候,我也為一些私人的家務事而煩心。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離群的狼,不太願意和別人有任何交往……更令我傷心的是:我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個小男孩,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變老了!”
入學後,拜倫進入了空間廣大的三一學院。在搬進學校東南方一間很寬的房子後,他覺得精神好多了。拜倫一直都喜歡廣闊的空間,這也是在這個學校唯一能讓他覺得舒服的地方之一。
從這時候起,貧窮已經離開了他。因為他接到做貴族領袖的大法官的通知說,從財產中每年撥給他500英鎊。於是他具備了可以用一匹馬、用一個仆人的身份了。
可是,這所學校裏雖然沒有貴族與平民之分,但長時間遺留下來的不成文規定,卻特別允許貴族有可以不按時上課和不必參加考試的特權;更過分的是貴族常可以隨意破壞學校的規章製度,可以過自由放蕩的生活。
拜倫終於可以從母親的陰影裏解放出來。他寫信告訴朋友說:“從此我可以完全離開母親獨立了。對於長久地蹂躪了我,擾亂了所有愛情的母親,我決心以後絕對不去看她,也不再繼續維持什麼親善關係。”
他在哈倫公學做高年級學生的時候,身邊聚攏著許多美少年,隱然控製全校。他雖然跛腳,卻是校內第一名遊泳健將,又是棒球的選手。但是,做劍橋大學的初年級生,那些簡單的東西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了。於是,他隨著那時候的學生風氣,開始喝酒賭錢,用那500鎊的津貼,過著十分奢侈的生活。
拜倫在哈倫公學雖然交了許多貴族朋友,但是在劍橋的朋友中,卻是一個貴族也沒有。起初他也想和那些貴族一樣整天吃喝玩樂,但卻覺得絲毫沒有樂趣可言,有時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因為他生性不愛喝酒,又討厭賭博。所以他很難和那些浪蕩公子、紈絝子弟玩到一起。但是他有一顆不服輸的心,他最怕比不過人家,為了拔得頭籌,他不惜重金,從倫敦買來紅葡萄、白葡萄、法國紅葡萄、馬地拉4種酒,每種48瓶,開始每天練習喝酒直至深夜。為了在賭博中有出色的表現,他又夜以繼日地研究打骨牌的方法。終於,他很快學會了打骨牌。
他給韓生先生寫信時說:
這些人所追求的東西很多,吃、喝、玩、樂、睡覺、打架……但是,永遠輪不到讀書。我坐下來寫這封信給你,可是,我滿腦子裏都被這些放浪的行為所籠罩……我雖然對它們深惡痛絕,但卻依然不能避免……終歸而言,畢竟我在這裏還是最穩重的人!我沒有招惹任何麻煩,也沒有進退兩難的痛苦遭遇……
拜倫在劍橋所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就是從前在哈倫一起讀書的朗格,他是在拜倫的一些酒肉朋友之中比較誌趣相投的同學。他們一起遊泳,一起騎馬讀書。晚上,朗格還會吹橫笛和拉大提琴讓拜倫欣賞。有時候他們一起騎馬到堤壩上,隻有這時候,拜倫才可以暫時忘掉每天和那些吵鬧的朋友相聚的不愉快。
雖然,有時候拜倫晚上也和那些吵鬧的朋友混在一起,但卻能自己偷空讀書。有一本華特·史考特的詩集,就是在一個有“混蛋王”之稱的家夥的屋子裏讀完的。
這樣的生活,一年500英鎊津貼是遠遠不夠的。他向家庭律師要求增加津貼,被拒絕後,在12月27日寫給奧古絲塔的信中,他要求姐姐替他作保,他要朝私人高利貸借幾百英鎊。這是拜倫首次和放高利貸的人扯上關係;而且,在以後的三四年中,他一直都靠借貸過活,並且債台高築到數千英鎊。雖然奧古絲塔堅持要替拜倫還債,但他卻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