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漂泊在海上!嗬,又一次!在我的身下,驚濤駭浪宛如一匹諳知自己騎手的駿馬……拜倫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羅馬人,是從北歐的冰雪中向往著南方的陽光而南下的,他們是勇敢的人。
拜倫眷念南方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他從地中海旅行回來後,住在濃霧中的倫敦,拜倫在倫敦的家裏說:“這麼陰暗的冷天,不能寫詩!我想再到陽光燦爛的地方去!”
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的靈魂又飛往南方去了。像藍靛一樣青碧的海水,岸邊聳立的橄欖和檸檬樹林,徐徐吹過的微風,像母親溫暖的懷抱一樣的陽光。而夜晚更美麗得不得了,清爽的夜空繁星點點,明亮皎潔的月光與之遙相輝映。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南方。
清爽的湖畔的夏天,一到9月,就變成寒風陣陣的秋天了。到10月,阿爾卑斯山頂上積雪漸漸變得深厚,從山上吹下來的風已經帶有濃濃的寒意。怕冷的拜倫便催著霍布豪斯說:“走吧!”
10月初,6匹馬拖著拿破侖式馬車,轆轆駛過了瑞士山路。兩人之外隻有一個忠實的仆人弗列查。討厭的醫生波裏托裏已經離開了。
海風及浮動的船,勾起拜倫無限的回憶。然而,他明白這次的旅行已和前次截然不同他已改變了許多,而且也更成熟了。他雖明白自己的生命已達到某一階段,但是,並沒有預見到日後他將會有更成熟的作品出現。離開英國越遠,他越感覺到無限的自由。
這是1816年4月。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這一次是永遠地離開了英國,從此再也沒有回到故土。
到積雪的辛普朗山間的時候,拜倫和霍布豪斯照例想用小刀在岩壁上刻下名字,但是找不到合適的岩壁,無奈之下隻好在紙片上寫下各自名字,藏在路旁的石頭下麵,作為自己曾經來過這裏的見證。
越過山頂,眺望遠方,看到在腳下的北意大利平原和點綴在平原上的白牆屋舍,以及遍布在緩緩起伏的丘陵之上的葡萄田的時候,拜倫叫了起來:“意大利!我來了!”這喊聲充滿的興奮和激動。多少年來的魂牽夢繞的想念,終於在這個時候實現了。
他們先來到了北意大利的首府米蘭。這時候意大利受奧地利的統治,已經被分割成幾個小國,臣服於外國的君主。他們呻吟在專製暴政重壓之下,米蘭人民過著被壓迫和被奴役的日子。
拜倫的同情心,從進米蘭城的那一天起就泛濫起來。他全力傾注於那些為民族解放運動戰鬥的愛國誌士身上。這些為自由而戰的勇士們,組織各種各樣的秘密團體,進行推翻外國暴政統治的策劃。
拜倫這個時候寫的詩,常常是為民族獨立和個人自由服務的慷慨激昂的進行曲。他來到意大利的米蘭,對於米蘭愛國誌士來說,是從天而降的巨大福音。而現在親身接觸到民族解放運動的拜倫也從中深刻地了解到民族解放鬥爭的艱難和殘酷性,也對爾後他的詩歌創作注進了一股生氣勃勃的力量。
他之所以後來能夠成為歐洲大陸民眾解放運動的象征,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也正是由於他曾經來到革命爆發前的意大利,在這裏接觸到了在痛苦和窮困之中頑強鬥爭的愛國誌士。
在米蘭,拜倫會見了當過拿破侖秘書的德·別爾,聽到了自己的偶像的那位大英雄拿破侖的許多奇聞逸事。他特別感興趣的是關於拿破侖手下名將涅元帥的故事。
拿破侖失敗後,他以叛逆的罪名被槍殺於巴黎。他的妻子來到米蘭,叫石工在墓碑上刻下一句話:“36年的光榮一天的過失。”
在奧斯坦德上岸後,拜倫坐在拿破侖式的馬車裏,向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進發。法國政府把他當做“思想危險分子”,不準他入境,他便想從比利時溯萊茵河到瑞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