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他就先當賊。

夏油傑:“……你知道我會去。”

九十九朝:“隻是不難猜吧,因為我也在計劃了呀。”

他語氣無辜,甚至控訴這一個月來他沒有動作都是因為夏油傑在占據他時間,那麼這件事讓夏油傑去代勞就很合理,隻可惜沒能讓咒術會的人死絕。隻有咒術界亂起來,那些咒術師才無暇顧及生活在京都的他們。

“我還以為你要等和幼稚鬼處理完後給我一個驚喜。”九十九朝補了一句。

夏油傑也總是會習慣性地忘記,禦門院朝最初會一腳把滑頭鬼踹進湖裏,就是因為他已經謀劃好了要怎麼對付禦門院,上天恰好給他送了個幫手來。

至於契約的事情,九十九朝更沒有什麼好生氣的點,他自己沒有實力把持住契約才因此設計了很多能拿來留下夏油的枷鎖,夏油傑真要走,他還真想不出要怎麼辦。

但夏油傑走去做什麼呢,組織回盤星教繼續人類清除計劃嗎,那他可能會去加入成教眾一員努力發光發熱吧。

當回到家後的夏油傑弄明白九十九朝已經編排了一個“從底層教眾做起,爭取睡到邪‖教頭子”的劇本時,本來擔憂又複雜的心情真的變得很詭異。

夏油傑:“你認真的?”

因為太詭異了,所以忍不住要再問一次。

九十九朝也很認真地回答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那你又覺得你會回咒術界嗎?”

夏油傑有槽難忍,“你的這個目標……”

“沒事,睡到你就再把你給甩了。”反正我也不一定是喜歡你。

“喂。”

話題已然歪了。

其實九十九朝看得很清楚,現在他和夏油傑完全不對等,無論是在實力、身份、情感,哪怕是存在的形式都是不同的,就連他無趣的過去也都已經盡數攤開給夏油傑看,隻是他不明白這樣的自己會讓夏油傑喜歡多久。

在看到禰木利久與之走在一起,女性身上有對方契約的時候,九十九朝的確沒有產生諸如吃醋的情緒。他知道如果隻是因為皮囊和性別就能喜歡上他人,那麼這個人肯定不會是夏油傑。

因為他所看到的夏油傑,不止是如今的夏油傑,還有過去的盤星教教主。

——想要創造一個隻有咒術師的世界,所以不分親疏,逢者便殺。縱然失去記憶,九十九朝也相信本質是不會變的。

不過九十九朝怕的不是夏油的凶性,也就是夏油恢複力記憶後要殺了他這種事。相反,他熟讀佛教語錄,記得《臨濟錄》示眾章裏一節開首的一行講的就是:佛,祖,羅漢,父母,親眷——逢誰殺誰。不為物役,始能超脫自在。

能超脫自在的人類,根本不再是人類,而是神明。

誰都知道,神明,是沒有情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