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晴朗,正午之時烈日當頭,大有入夏之勢。
如映月姑姑所說,此番長熹宮一聚並非多麼凶險之事。珍妃,婉妃,沈宜卿,洛霜都到了齊了後皇也才頂著太陽來到長熹宮。
皇後落座便說出此番來意:“陛下昨日已決定將恬嬪份位晉至妃,待她安然產下龍子之後,就封夫人。”
說著,皇後環顧四周,拍了拍這椅子:“以後,恬嬪就搬到長熹宮來住。珍妃妹妹,就負責替她把這長熹宮重修一下,動作要快,也沒什麼不拆不建的,不過是重新布置這裏,兩個月後恬嬪封妃後便要住進來。沈才人就幫著珍妃打理有關長熹宮重修一事。”
珍妃故意長歎一口:“真快,一下子封妃,還夫人,我這頭是給恬嬪磕定了啊。”
皇後無奈一笑,並不答話,隻說:“宴會一事,還是洛良人負責吧。婉妃妹妹身子嬌弱,本宮不想讓你太操勞。有什麼該注意的地方你教教洛良人便可。”
“是。”婉妃點頭。
話音剛落,從廳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原來是恬嬪。
恬嬪自懷孕以來便與太後同住,伺候得自然比原本更加周到,好像豐腴了些。恬嬪狀作要行禮,身子還沒下去,皇後趕緊免去她一切禮儀。
恬嬪一步三搖地從廳中穿過,得意地瞄了珍妃一眼,原本她向皇後行禮之後便要向珍妃行禮。不過如今她懷有身孕,皇後便免了她的禮節,等到封妃之後,她就跟珍妃平起平坐,等到孩子生出來,那她可就是夫人,就可以看見珍妃向她低頭的樣子了。心裏越想越覺得津津有味。
恬嬪坐在皇後身側的椅子上:“姐姐真是有心,昨日陛下才同臣妾商量好封妃一事,姐姐今日就已召集宮中姐妹們為妹妹我計劃,真是雷厲風行啊。”
“恬嬪不好好在宮中休養,怎麼烈日當頭的跑到這裏來?”珍妃故意笑得那麼僵硬,還如以往一樣,不給恬嬪麵子就是不給。管你要封妃還是夫人。
恬嬪道:“這不是聽說皇後娘娘再次召見各位姐妹為修葺長熹宮和準備封妃大典一事而商討,這些都是為本宮所做,怎麼能不來聽一聽,說一說呢?”
皇後開始說話,她可不想聽見珍妃和恬嬪再明裏暗裏刀槍舌劍了。
皇後道:“這才吩咐下去,珍妃和沈才人負責安排重修長熹宮。大典那邊,就讓洛良人和婉妃看著就行反正太常寺也會有人安排。”
“姐姐這安排真好。青玉,去給本宮沏一杯茶。”恬嬪側頭吩咐,又說,“珍妃娘娘的甘泉宮那叫一個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臣妾羨慕娘娘已久,這回好了,珍妃親自督工修臣妾的寢殿,想必長熹宮定然要比甘泉宮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恬嬪妹妹一向比姐姐我又過之而無不及。”珍妃嘴上一點也不讓。
恬嬪笑了一笑,今日自己心情好,不想跟珍妃計較:“珍妃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洛良人。”
話鋒一轉,恬嬪問起了洛霜:“許久不見洛妹妹氣色紅潤許多,身體好些了吧?”
“謝娘娘關心,臣妾早已複原。”洛霜道。
恬嬪說:“儀式什麼,妹妹不必擔心。主要是晚宴,那日晚宴黎都裏的王宮大臣們都會悉數到齊,名單什麼的,太後身邊蘇姑姑會給你。不過本宮想讓洛良人盯著的是那日的安全。到時人數眾多,宮外或許還要有些藝人進宮,魚龍混雜的,千萬盯梢著什麼酒水食物,萬一到時候有什麼不測,喜事變哀,那本宮可要問罪於你,知道麼?”
洛霜和婉妃私下對看一眼,二人都聽得出來,恬嬪看似是叮囑他們,其實是威脅在座的所有人。
“恬嬪妹妹放心,本宮和洛妹妹會小心謹慎的。”婉妃溫柔一笑,那種恬淡安靜是其他人都不具有的。讓人很容易安心,可是誰知到,婉妃此時痛不欲生,她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償命。
皇後聽恬嬪說了半天,自己像個配角一樣坐在那裏。終於開口:“妹妹還有什麼要叮囑的?”
恬嬪絲毫不在意皇後話裏酸酸的語氣,隻兀自說著:“這事太多,一下子也想不起來。換個日子妹妹會在找各位姐妹商議的,該走就走吧,妹妹也餓了,乏了。”
洛霜看商議結束便開口道:“皇後娘娘,臣妾有一事相求。”
“說吧。”
“臣妾宮中的奴仆不太夠用,想再添幾人。”
洛霜宮中確實人少,皇後也沒猶豫,也就答應了:“你去找內務府總管劉錦替你安排便是。”
“多謝娘娘。”洛霜謝過。
皇後裝得毫不在意恬嬪這般自負之態:“那今日便到此,大家散了吧。”
皇後起身,鳳袍及地,形成一個很美好的弧度,發鬢有些淩亂,從背影看,總讓人覺得皇後是個帶些淒苦的女人。
眾人行禮恭送皇後。
洛霜不喜拖遝,眾人散去之後直奔內務府而去。這趟去內務府,洛霜把香束兒和芸兒都叫上了,她們多少對宮中侍從們有些了解的。幫著挑,總歸比一個人要好。
劉錦對洛霜的印象那可是覺得這個主子脾氣怪到不能再怪了,這難伺候的主今日竟然登門他內務府,不禁讓劉錦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