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安有些猶豫該不該往前走的時候,忽然發現前方轉角處有一絲火光明滅,雲安連忙將手中的火把熄了,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向前摸去。來到轉角處,探頭往裏一瞧。這一瞧,卻嚇得雲安“啊”的大叫一聲,腳下不自覺的便往後退了幾步。
卻見就在離他身前不到十步處,一個道者正持劍而立,劍上的血水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身後的牆壁上插著一支火把,火光明明滅滅,整張臉龐都隱在黑暗之中,也瞧不清究竟是何摸樣,隻是一雙隱在陰影中眼睛,卻讓雲安覺得陰森可怖。
雲安緊緊握著手中長劍,強自鎮定心神,雙腿卻不自覺的有些打顫。過了片刻,見那道者並無什麼動作,這才稍微安定了些,結結巴巴的道:“道~~道長,那個,我是不~~不小心進來的,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那個,我就先走了。”
說罷,見那道者仍舊沒有反應,便又向後退了幾步,這才轉身就往回跑。隻是他此刻手上沒了火把,肩膀上又背了那一包金銀,黑暗之中難免有些不靈便,跑了片刻便被地上的屍體絆了一跤。這一跤跌倒,倒把他跌的清醒了些,回頭一瞧卻沒見那道者追來,心道:“不對呀,他怎麼沒追來呢?按道理說他不應該留我活口啊?那他是知道我逃不出去,所以不用追?還是說,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這樣想著,他也不再繼續跑了,反身坐在黑暗之中,又琢磨了片刻,心道:“左右那一頭已經關上了,我又找不到機關在何處,跑也跑不出去,轉到不如回去和他拚一下,倒還有一線生機。不好,我得趕緊回去,要是讓他緩過勁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到底也是打慣架的人,既然主意已定,倒也有些悍勇之氣,隨手將肩上的包裹放在牆邊,轉手又從地上撿了一把樸刀,一手持刀一手持劍,便又回到了那轉角處。卻發現那道人仍舊站在那處,連姿勢都不曾動彈絲毫,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當下也沒有直接撲上去,反而笑嘻嘻的道:“道長,我還忘了問你,那門的機關在哪呢?嘿嘿,道長,你何不告訴我一聲呢?”
他說了一句,見那道者仍不理睬他,心中也不知這牛鼻子究竟搞什麼鬼,卻也不敢貿然靠前,隻將手中長劍遠遠的擲了過去,他原意不過是投石問路,誰知那長劍“撲哧”一聲,便毫無阻礙的插進了那道者胸口,隨即又是“噗通”一聲悶響,道者應聲而倒。
雲安這才發現那道者麵色灰暗,周身上下也不知中了多少刀劍暗器,一身灰布道袍,早已被鮮血浸透。顯然是已死絕了,隻是不知為何竟然死而不倒。
雲安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死人嚇得折騰了半天,便覺惱怒不已,上前又哢哢砍了幾刀,方才解了心頭之恨。
原本他對這些窮道士已經不感興趣了,隻是又一想,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說這老道好似是這群牛鼻子的頭,或者身家豐厚些也未可知。那知一搜才發現,這老道竟然比那些小道士還要窮,身上竟然連一錢銀子也不曾有,隻得了一本書和一麵巴掌大小的銅鏡。
雲安一瞧那書名,不禁有些好笑,竟然叫啥《淘氣訣》,笑道:“這老道也真不懂事,許多大一把年歲,怎麼不學好?竟學人小孩兒家淘氣,怪不得這般窮法。”
這般想著便將那書隨手丟在一旁,隻是這一丟,卻剛好將那書翻開了一頁,隻見上麵畫了許多小人,小人身上又畫了許多線絡。雲安心下暗暗生奇,便又撿了起來,拿到火把下方一瞧,隻見開篇處寫道:“蓋天地之間有元氣者,若沙中之金,可淘而得之。蓋人身之內有諸般雜質者,若米中之稗,可淘而汰之。.......凡此種種,即謂之淘氣者也,......”
雲安看了片刻,雖不十分懂,卻也知道此書想來不是普通書籍。又想,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想來這書怕正是那傳說中的武功秘籍了,心下不禁有些暗暗欣喜,付道:“這書若真是武功秘籍,這些個人怕也正是為它而來,隻是不想都被這牛鼻子盡皆殺了個幹淨,最後卻白白便宜了我,嘿嘿,這也是該我有此福報。”
想到此處又看了看那銅鏡,隻是瞧了半晌除了覺得樣式古樸之外也瞧不出什麼花樣,倒是背麵卻有三個遠古文字,雲安也勉強認得其中兩個字,卻是“天機”二字,最後一個字卻識不得。隻是眼下此處乃是是非之地,他也不敢久留,隻道:“此物既然敢號天機,想必也是非凡之物,我還是先藏好吧,回頭再慢慢研究不晚。”
這般想著便把淘氣訣與銅鏡一同收好,都藏在懷內,取了牆上火把持在手中,又到方才放包裹之處,將包裹取了,這才又反身往通道前方走去。這回再往前走,果然便沒有再見到屍體了,心知那些人果真被那老道殺淨了,不禁暗暗放了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