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從離開那小鎮之後,便一路晃晃悠悠的往白馬城走,一路上但凡遇到行人便笑嘻嘻的上前去攀談幾句,旁敲側擊,問些關於白馬城已經白馬堂的情況。而且臉皮極厚,哪怕人家不搭理他,他也渾不在意,仍舊嬉皮笑臉的問東問西,非得人家答了他的話茬,他才肯丟開人家,屁顛屁顛的去尋下一個目標,絲毫沒有一點點身為一個凝脈高手的覺悟。
這般走到白馬城外的時候,他已不知騷擾了多少人,不過,對於白馬堂在白馬城中的狀況卻也搞明白了個大概。
若想打探清楚那天機銅鏡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混進白馬堂,這一點,早在梅莊之時他心中就已經有了計較。此時,在經過這一路的打聽之後,心中更是有了一個明確的計劃。
這個計劃的第一個目標,便是白馬堂十二大香堂之一的城西香堂的香堂主,堂主淩天放的第九個兒子——淩宇浩。
他之所以選中此人,原因有三:第一,他是總堂主之子,本人又在白馬堂中身任高位,乃是一個有資格問鼎堂主寶座的人物,必定知道不少秘辛,即使從他那裏打聽不出來,也可以借機接近其他核心人物。
第二,因為此人乃是庶出,而且其生母早已亡故,雖然淩天放對他頗為寵愛,但他與梅莊以及其他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卻都不是很好,無論在白馬堂還是在淩家都頗受孤立,所以他要想爭奪堂主之位,就必須要吸納一切來自於白馬堂之外的力量。
第三,是因為他年紀與自己相仿,同齡人之間總是要容易接納一些,而且年輕人相對來說也要比那些老鬼容易對付一些。
不過,他心中雖然有了計較,卻也並未馬上進城。他身上的別樣東西都還還好,唯獨從那蚩銳身上取出來的兩樣物件,卻因為靈氣太濃,而他又無法壓製,帶在身上頗為不便。尋常武者倒還罷了,若是碰到練氣士,便難免要出紕漏。
為防萬一,也為了行事方便,他又在城外找了個偏僻之所,將身上除了天機鏡以及淘氣訣之外的一應物件全都挖了個深坑埋了起來。又用柴草將痕跡掩了起來,想了想還是不大放心,隨即靈機一動,麵上露出一絲促黠的壞笑。當即解開褲子,在附近屙了一泡臭糞。心道:“想來這下便是有人瞧出這裏的痕跡也不會多疑了,就是懷疑怕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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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處俯覽,白馬城正好是一個四方四正的“田”字形,兩條官道由東往西、由南往北貫通四座城門,也將整個白馬城一分為四,天然的形成東南西北四城。
在這四城之中,當屬西城最為老舊,房屋低矮、道路不暢,乃是城中大多數貧民的居住之所,西城最多的便是各種小賭館、廉價妓寮以及販賣劣質酒菜的小酒館,當然與之相伴的還有小偷、私娼、賭鬼以及時常爛醉在路邊的酒鬼。
對於白馬堂的人來說西城也是油水最少,也最難管理的一塊地,幫中但凡有些勢力的人大多都不願來西城,不然縱使淩宇浩是總堂主的兒子也不可能在區區十六歲就能做得一個分堂的香主。
雲安在西城轉了一圈,手中多了五個荷包,白馬堂的人卻還遲遲未至。正當他準備實在不行,就幹脆找上門去砸場子的時候,一個長得極度猥瑣,卻有極度猙獰的漢子終於出現在他麵前。
雲安原本以為對方還要說幾句場麵話,比如什麼“朋友是那條道上的?”又或是會說幾句什麼“朋友是拜哪一處碼頭,門前燒什麼香?是不是撈過界了?”之類的黑話,最起碼也會大喝一聲:“小子,你可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哪知那漢子卻隻是拿眼打了他一下,便伸出一根又粗.又短的手指,指著雲安對身後的一幫混混說了一個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