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四遭保安團黃海祖的襲擊後,終於殺出重圍,在李遠方的策應下,率領殘部四十多人槍,來到葵湧路邊山上安營紮寨,稍作休整。這一戰,曾老四損兵折將,隻剩下不到五十人的隊伍。打家劫舍十幾年,他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現在得找一個歸宿,其實這種想法他早就有,一直徘徊不定,看樣子得做出一個決定,不能再像狗一樣地活著,天天讓人追著打。
隊伍損失慘重,十幾個人身負重傷,假如黃海祖或保安人員再窮追猛打打的話,就他這點本錢,肯定得完蛋,所以,必須找個穩定的地方療養身體,養精蓄銳。他也傷得不輕,深更半夜去哪尋找醫生,再說就是找到了,也未必肯幫忙。
眼看弟兄們一個個橫七豎八地倒在草地上,有的歎氣,有的呻吟,曾老四越發心急如焚。這時,李遠方帶著一幹人急步走來,對曾老四說:“四哥,快,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曾老四不覺擔憂起來,急切地問:“去哪,幹什麼?”
李遠方沉靜地說:“你不用擔心,我帶了一個好醫生來,先幫你們弄一下傷口,包紮一下,也好休息。”
曾老四騰地站起來,有點動情地問:“你還帶了醫生來?”
李遠方說:“是的,我早就料定你的傷了!”
曾老四分外熱情地握著李遠方的手,激動地說:“阿方,還是你們想得周到,太感謝你了。”
李遠方擺擺手,說:“沒事,這本來是我們領導安排的,一切都為你們著想。”
曾老四很是感謝,然後手一揮,大喊:“弟兄們,大家都快起來,我們跟著李大隊長走!”聽到他們說話的那些弟兄一個個都打起精神,隨著李遠方和曾老四走了。很快,李遠方將曾老四等帶到葵湧圩金海酒家。邱喻明老板親自打開後門迎接他們,並立即招呼夥計端出好酒好肉招待。曾老四和那些兄弟們一下子感覺到一種少有的溫暖,經過緊張的戰鬥,加上長途奔波,一個個又累又餓,這時見有好吃的,人人像餓鬼狼吞虎咽。
李遠方找到曾老四,說:“四哥,你跟我進來一下?”
曾老四放下碗,與李遠方來到裏麵一間小房,發現陳醫生正在準備手術刀等工具,他立即又退了出來,李遠方不解地問:“四哥,你怎麼了?”
曾老四慌忙說:“沒事,我沒事!”
陳醫生早就看見了曾老四,他轉過身,大度地說:“四哥,以前的事咱們咎往不究,來吧,我先幫你把子彈取出來,不然傷口一發炎,你這隻手臂就完了!”
曾老四聽了,又恨又怕,站在門邊進退兩難。原來陳醫生原先從香港進了一批藥品,結果上到海邊時被曾老四給劫了,陳醫生當場指著他辱罵了一頓,曾老四當時與另一股土匪剛發生過火並,急需要一批藥品,正好就搶了陳醫生的藥品。陳醫生與他發生衝突,誰知被曾老四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強行給劫去了。這會子曾老四看到陳醫生,突然感到對不起他,哪裏還敢要他療傷。
李遠方勸住曾老四,說:“四哥,算了,過去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咱們從新開始!”
曾老四看著李遠方,隻得走了進來,他在陳醫生的指揮下剛坐下來。邱金華端著紗布等藥盤走了進來,她一眼就認出了曾老四,氣呼呼地說:“好你個曾老四,原來是你啊?!”
曾老四又神經質地跳起來,慌亂地說:“金華妹妹,那事可怪不得我,都是我的弟兄們的錯啊!”
邱金華氣呼呼地說:“胡說,那都是你的主意,你以為我不知道……”
曾老四實在沒臉見人,又急著出來,李遠方哭笑不得,拉著曾老四問:“四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邱金華站在那裏,漲得滿臉通紅,氣憤地說:“怎麼回事?李大隊長,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她開始講起來:“就在前幾天,我去海邊買魚,他曾老四仗著人勢,硬把我的買的魚給搶走了,這還不要緊,他還……”
李遠方急問:“怎麼了,說啊?”
邱金華別過臉去,臉上閃著淚光,指著曾老四說:“你問他,這個老流氓……”
曾老四結結巴巴地說:“哎,都……都說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我手下那家夥使的壞……”
“到底怎麼了?”李遠方問。
邱金華紅著臉說:“他對我動手動腳,還要我做他的壓寨夫人……”
曾老四解釋說:“哎,金花妹妹,都說是我那個該死的弟兄搞的鬼,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邱金華滿腔怒火,罵道:“我呸,老東西!”
李遠方問:“你那個弟兄呢?”
曾老四說:“這不,剛才給打死了!”
李遠方拉著邱金華安慰說:“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好嗎?”
邱金華咬牙切齒地說:“不行,我永遠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