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新娘子到了,打扮一新的徐德普在幾個老婦人的攙扶下,魏顫顫地上去迎接,然後拉著新娘子的手,笑逐顏開地進入裏麵的祠堂,在司儀的主持下,向列祖列宗行三叩九拜之禮。禮畢,在司儀的引領下,新郎官這才拉著新娘子緩步走入洞房。
陳濤坐著軍用吉普車隨後就到,一見陳濤,徐東海和管家立即迎上去,徐東海還並親自為陳濤開車門,格外熱情地握著陳濤的手,樂嗬嗬地說:“歡迎大舅爺大駕光臨!”
按理,徐東海是陳濤的頂頭上司,但今天不同,是他親妹子出嫁的良辰吉日,他雖然有點受寵若驚,還是破天荒地擺起了架子,他諧詼地說:“什麼大舅子,是大舅爺!”
管家躬身說:“是的,是的,應該叫大舅爺!”
徐東海有點傻眼,叫還是不叫呢?若是叫吧,又如何開得了這個口?按年齡他可比陳濤大一輪,論職務自己比他也大多了,可錯就錯在是他的親妹子嫁給自己的老爸,這話說起來有點滑稽可笑,但眼下已成事實。若按農村人的習俗,他陳濤今天可是個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不得有半點怠慢。徐東海想到這裏,還是別扭地叫了一句:“對,大舅爺!”
眾人聽罷,哄堂大笑。
徐東海感覺很沒麵子,對管家交待幾句,便拉著陳濤說:“走,咱們喝喜酒去?”
陳濤也覺得太多陌生麵孔,很不自在,就跟著徐東海走了。邊走邊關切地問:“徐總,據說現在共匪鬧得厲害,不知這安全措施如何?”
徐東海信心十足地說:“放心吧,我的陳團長!”
陳濤反而聽得別扭,糾正道:“叫大舅爺!”
徐東海苦笑一聲,說:“是的,大舅爺,昨晚我就回來親自布置了,每個關口都有重兵把守,我家的各個部位都派有崗哨。另外,羅縣長的羅大公子還親自帶了縣警隊一個中隊前來維持軼序。”
“就是剛從深圳警察大隊調回來的羅軍?”陳濤問。
“是的,一個中隊足夠了,加上這附近的保安團、家丁,少說也有二百多人,隻怕連隻蒼蠅都飛不過來,別說共匪。再說畢竟這還是我徐某的老家,相信共匪還沒這個膽。”
陳濤聽了,誇獎說:“真不愧是徐總,辦事就是周到!”
徐東海滿麵春風地說:“那是,要不然,我怎麼能做你的頂頭上司呢!”
見徐東海如此高傲,陳濤無語,倆人邊說邊往裏走。
徐小號已與堂兄小合子在西山頭見了麵,徐小號得知晚上由小合子帶隊在東山頭巡邏,小合子得知他們的目的後非常高興,願意配合大家的行動。徐小號父親已於白天偵查到了東山頭的出口,回來後與林文雄、羅征交換了意見,並繪成一張徐家村地形圖,他們於黃昏時分回到淡水,與李遠方和劉成商議,大家擬定了作戰方案,李遠方重新分配了任務,大家準備來個聲東擊西,裏應外合。
林文雄、羅征和徐小號抄小路潛回西村後,大家開始分頭準備。入夜時分,由劉權率領的淡水武工隊分三路悄然出發,直逼徐家村。梁幫管家安排的三輛貨車隨後也上路了,車是出高價從外麵拉來的,開車的司機全換上地下黨員。
林文雄和羅征打扮一新,在徐小號父親的帶領下,提著禮盒前往東村的徐東海家赴宴。因為徐小號目標太大,加上有其他任務,所以不能同去。可徐小號饞得不行,反複叮囑父親要給他多打點好吃的回來,還特意要父親帶了一個大缽。
本地人有個習慣,無論黑白喜事,也不管平時有多大的怨仇,作為禮節,上了輩份的同族人都得請來,以示厚重和尊敬。徐東海也不例外,像徐小號父親和他父親徐德普是同一輩人,雖然貧富懸殊,但還是一樣下了請貼。
接到貼子的同村人自然會去,有的還是全家出動,反正是有錢人擺的酒席,不吃白不吃。這時候,徐東海家已是人山人海,桌子都擺到門口的院子裏。隻聽裏麵鞭爆齊鳴、鎖呐聲聲,戲班子敲開鑼鼓,準備開戲了。
從廣州、東莞、惠州、淡水、龍崗和深圳各地的軍政要人、商賈富紳等人陸續趕來赴宴,管家等人守在門口,專門收禮接人。林文雄和羅征走過去,對管家雙手作楫,齊喊:“恭喜恭喜!”
這會子管家客人見多了,真正認識的也沒幾個,反正有禮可收,來者都是客,他叫人收下了林文雄提上來的禮盒,回敬道:“多謝光臨,裏麵有請!”
林文雄和羅征和客人們一樣,大摸大樣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