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是發生在我身邊,一位閨蜜的親身經曆。她是個樂觀善良的人,她總說,人生不易,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多苦都無須害怕,終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人生寄語:
永遠都別忘了你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遊離的不堅定,隻能讓生活的繩索脆弱不堪,你的固守,才能驅逐陰霾。沒有永遠的黑夜,亦沒有永遠的苦難。經得起折騰的人,才會在某個生命的路口,遇見朝霞。
靈魂的硬度
風骨的硬度取決於一個人的經曆,靈魂的硬度,則是取決於這個人經曆了以後反饋給心靈的覺醒。這樣的覺醒,猶如沉在水底的石頭,雖經過打磨,形體發生了變化,不變的卻是它的純度。
很多年前,她愛上了拉薩。
那是她第一次去拉薩,在她的印象裏,拉薩應該是清冷荒蕪的地方,那裏的人貧窮。可是,她還是要去那裏,跟人的貧富無關,跟地域的特征無關。她聽說,那裏的天空純淨得沒有一絲烏雲。天藍得純粹,水幹淨透徹。於是,她踏上了拉薩的土地。
在一處叫做阿裏的地區,她租用了一台車,司機並不是當地人,他五十幾歲,身材高大,有著濃密的胡須和頭發,人稱“胡子哥”。由於他來阿裏的時間很久了,臉上自然顯出了高原紅。他是北京人,曾在拉薩做過知青,返城後的幾年,適應不了北京的生活,在幾番斟酌之後,他帶著妻子返回阿裏。他的妻子是阿裏當地人,樸實大方,有著高原一樣的情懷。
她在路上聽他講述自己的故事,她逐漸對阿裏這個地方產生了興趣。阿裏的天空的確很藍,白雲白得也如新鮮綻放的棉花團。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有個小女孩攔住了他們的車。她眼神清澈,問他們是不是要去普蘭,胡子哥告訴少女,他們是去普蘭縣城,女孩請他們幫個忙,幫她給在普蘭縣城上學的哥哥捎上兩千塊錢。
胡子哥和她商量,能不能順道去一下學校?
她點頭說,可以。
女孩把用紅包封起的錢交給胡子哥,紅包上寫著學校的地址、班級和姓名。女孩甜甜地說著謝謝,跟他們揮手告別。
她扭過頭,從後車窗望過去,少女依舊衝他們熱情地擺動著手臂,直到她消失在視野中。
她好奇地問胡子哥,女孩是他的什麼人?
胡子哥哈哈大笑,他說他並不認識那女孩。
她錯愕地望著他,然後指著放在擋風玻璃前的紅包問怎麼回事。
胡子哥告訴她,在西藏,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人的心淳樸得像一塊玉,他們都彼此依賴,彼此信任。即使是陌生人,他們也不會枉自揣度。或許在很多人的眼中,覺得這種事根本太不可思議。其實他們真實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這是特有的群體,也是他離不開他們的原因。
車子穿越了一片無人區後,進入了普蘭縣。胡子哥先去了那所學校,他把錢交給了看門的大爺,大爺坐進廣播室,呼叫女孩哥哥的名字。幾分鍾後,一個跑得氣喘籲籲的少年推門而入。
她驚訝於這種近乎傳奇般的經曆,並迅速地愛上了拉薩,愛上了阿裏,愛上了普蘭。臨走,她要了胡子哥的電話,她說她一定會再來。
胡子哥說,等她再來的時候,他會帶著孩子和媳婦來接她。
他們的承諾在5年後兌現。她度過了人生中最難熬的5年,工作失意,婚姻無望,積攢了多年的錢財被人處心積慮地騙光。她對生活的城市充滿了憎恨和絕望。於是拿著僅有的一點錢,買了去拉薩的火車票。
她在車站外猶疑地撥通了胡子哥的電話號碼。她想5年了,他的車載過那麼多的客人,他還會不會記得她。過去那麼多年,他還會不會使用這個號碼?
很多困惑不安在接通胡子哥電話的一瞬間,土崩瓦解。他說他記得她,在他的手機上,一直記著她的名字。他沒有換掉手機號,就怕她有一天再來拉薩,找不到他。胡子哥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在原地等著。
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他駕著那輛刷得很幹淨得麵包車來到車站。他的外表沒有多大變化,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無情的痕跡。同行的是一個30歲左右的成熟少婦。
他們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胡子哥帶著她去了家裏,家裏收拾得很幹淨,客廳端坐著一位藏民婦女,看上去有60多歲的樣子,年輕少婦叫她媽媽。客廳的桌子上早早地擺好了菜,他們圍坐在一起談起了北京,談起了阿裏,談起了一場令她終生受益的事件。
那位叫他們爸媽的少婦,並不是他們的孩子。胡子哥的兒子早年參軍,在部隊表現卓越,後來轉正為軍官。兒子關係最鐵的戰友新婚不久,在參加一次救援中不幸身亡。臨終,戰友放心不下妻子,就托兒子代為照顧。少婦的父母都在國外,胡子哥的兒子就把她接到阿裏父母這裏。當時她已經懷了孕,兒子在回部隊的路上,遇到一宗搶劫案,他幫失主找回了東西,卻被劫匪砍成了重傷。兒子的遺願是拜托父親照顧戰友的妻子,把她當成女兒一樣對待。胡子哥鄭重地承諾,會善待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