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睿憑借著精湛的台球技藝,傾倒眾生,刹時間成了坦克師最最炙手可熱的人。當天下午便有五個連的戰士在衛生所樓前列隊聚集,隻求一睹女神芳容,並拉出橫幅。
上書:軍中一點紅!
下書:萬花叢中你最濃!
小刀和漏鬥也儼然成了許睿的保鏢和發發言人,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誰會想到一個從未聽過的台球竟點燃了坦克師戰士的激情。
當天假裝生病,來衛生所朝拜偶像“一點紅”的戰士數量直逼過去半年衛生所接待病人數量的總和。
李主任呆呆坐在辦公室看著窗外每個幸福的人兒,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發愁。
當天晚飯後,小刀、漏鬥、許睿三人便動身出發,開了一輛北京212離開營地向西麵的赫赤駛去。汽車剛駛出營區,車後麵就傳來粉絲團振聾發聵、整齊劃一的喊聲:“軍!中!一!點!紅!萬!花!叢!中!你!最!濃!嘢......”
擲字有聲似地動山搖。
許睿有點小開心,誰不希望喜歡自己的人排成排,小刀和漏鬥卻不禁莞爾,心道:“兵哥哥是真給力啊!”
小刀和漏鬥插隊的時候都開過生產隊的拖拉機,去赫赤一路上就由兩人換著開。三人上車後很默契,誰也沒有說話,他們知道車上是他們能休息的時間,明早到了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才上車不久,車上便傳來漏鬥酣暢的呼嚕聲。
次日早晨七點左右,北京212終於駛入了赫赤。
三人首先去了醫院,一則去辦正事,添購藥品,二則借著這次下山回來的機會探望賀老,畢竟這番際遇也要感謝賀老對他們的信任。
事情辦的很順利,不到九點鍾,三人便辦完了醫院的一應事項。小刀提議給大家一個小時的時間分頭行動,各自回家報平安,漏鬥和許睿拍手稱讚。隨即三人回到各自的家中,自是親情激蕩,感懷頗多,留了錢和糧票一番依依不舍後,三人在十點鍾又重新會和,準備驅車前往赫赤民政局。
小刀和漏鬥在車上都偷偷瞄了眼許睿,這個美人正發呆看著車窗外,明顯剛哭過,兩人默契隻作不知。
赫赤不大,才一眨眼的功夫,三人便到了民政局大院。
小刀和許睿這時甚至對漏鬥有些崇拜了,因為從一進民政局的辦公樓開始,便不斷有人衝著漏鬥點頭哈腰、問候示好,連門崗老大爺都對他和顏悅色,要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事業單位的門崗可是相當眼高的,輕易不搭理別人,這一路上暢通無阻,就好像漏鬥才是這民政局的大當家。
許睿偷偷拉拉漏鬥的袖子,小聲念叨:“喂,他們怎麼對你這麼和氣,好像你是局長一樣。”
漏鬥知道許睿正傷離別心情不好,所以有心逗她,就裝作滿臉不屑的一扭頭,大聲的喊道:“這麼小聲幹啥!大聲點!你是不是想問他們為啥對我這麼客氣嗎,大聲的說,勇敢的說,不要被我的氣勢嚇倒。”
許睿抿嘴一笑,暗自嘀咕:“這胖哥哥當真和小刀一樣放蕩不羈,也不知道剛才那一嗓子會不會有事。”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聽聞樓道裏麵有人喊,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囂張,便都開了辦公室的門出來看看是哪個這麼不長眼的,可是當他們從門裏露頭看到漏鬥大大咧咧的搖晃著出現時,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紛紛笑臉問好然後閃身關門一溜煙回到屋子裏去了,倒像是樓裏麵本來就應該大聲喧嘩,是他們自己多管閑事了。
小刀這時已經明白,這裏的人有權,之所以會這麼忌憚漏鬥,就是因為漏鬥有錢,卻不知道他們收了漏鬥多少錢財,想到這裏不由得看向漏鬥,一旁的許睿也是滿臉狐疑。
漏鬥知道二人心意,哈哈一笑,倒是收起聲小聲說道:“你以為我賄賂他們了,才不會哩,那行賄受賄出了事可就大了,我敢送他們也不敢收。民政局不是清水衙門,管著赫赤民生,哥們兒愛財,當然和他們有生意往來。隻不過小賭怡情,大家休息的時候湊在一起耍錢,我暗裏輸錢給他們,若是贏了就讓他們欠著,這整個局裏,哪個沒有贏過我的錢,哪個沒有欠著我的錢,這就叫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現在來找他們幫忙,他們自然求之不得,大開方便之門,不過恐怕欠我那些錢這次就得當做還了。”
許睿咋舌:“你倒真舍得啊,上次聽你念叨說這裏的局長欠你錢,不知道其他人欠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