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登高壯觀天地間——關心劉鬆林的婚姻(2)(2 / 2)

然而這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文化大革命”開始後,江青平步青雲,迫不及待地要搶班奪權。這時,有人多次做楊茂之的工作,讓他“認清形勢”,楊茂之聽得不耐煩了,忍不住把從劉鬆林告訴他的話回敬過去:“不會的,她不會接班!主席說過她不行!”楊茂之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振聾發聵,使每一個昕到的人都大驚失色,楊茂之也為這句話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不久,劉鬆林和楊茂之雙雙入獄。在關押劉鬆林的因室裏,有兩個看管她的女人,大事小事都必須經過兩個人的批準。囚室的窗戶全部用報紙糊起來了,屋裏不分晝夜點著一個一百瓦的大燈泡。不許戴表,睡覺時不許把被全盞上,怕劉鬆林自殺。劉鬆林的確恐懼,尤其是看守穿著大皮鞋頭子在走廊裏來回走動的時候,讓她不知不覺地想起和媽媽在新疆監獄裏的苦難歲月……王洪文在提審她的時候歇斯底裏地對她狂喊:

“你敢汙蔑江青,就是汙蔑毛主席,你就是十足的反革命!”當時劉鬆林剛剛生下第四個孩子,身體非常虛弱,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使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她提出要給母親寫信,獲得了批準,信紙剮鋪開,不盡的往事一起湧上心頭,眼淚劈裏啪啦就掉了下來。她在信紙上寫道:楊開慧帶著毛岸英蹲監獄,我母親又懷著我蹲監獄。現在我又蹲監獄,為什麼曆史轉了幾個圈子,又返回原地呢……

信沒有送到母親張文秋的手中,卻遭到了提審人員的大罵:“他媽的,你竟敢把我們和國民黨相提並論!”4個月過去了,劉鬆林終於明白了:母親救不了自己,隻好找主席爸爸了。她擔心寫給毛澤東的信再次被扣押,於是點名讓王洪文把信轉交給毛主席,她知道王洪文是沒有膽量扣押寫給毛主席的信的。

不久,劉鬆林被釋放了,但是她的生活並沒有因此得到大的改觀,她的自由仍然在王洪文的監視範圍之內,從監獄出來了,她叉進入了“批林批孔”學習班。她不再被無休止地提審了,但是卻要沒完沒了地寫揭發材料。劉鬆林再一次憤怒了,她衝學習班的班長怒吼:“你去問一問,我到底有什麼問題?”學習班的班長倒也實在,他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關於你的材料一個字也沒有。”這句話其實是一種暗示:你其實沒有什麼事,有事能沒有材料嗎?

學習班的班長不一定是江青和王洪文的爪牙,但是他也不敢明說。

劉鬆林心裏有底了,這時她又收到了母親的來信,母親在信裏這樣寫道:你如果身體不好.可以申請到北京來看病,保外就醫也行,許多老同誌都是這樣幹的。

這又是暗示,做過多年地下工作的母親在教她解脫的辦法。劉鬆林立刻寫報告,把自己身體不好的情況敘述了一番,要求到北京就醫。在葉劍英元帥的關懷下,劉鬆林終於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方。再後來,在葉劍英的努力下,劉鬆林被分配到軍事科學院.再後來她又調到解放軍文藝出版社。

楊茂之就沒有劉鬆林這麼幸運了,直到1973年他才從監獄裏釋放出來。先是到“五七幹校”勞動,後來又分配到蚌埠某師,再後來被調到空軍某航校任副校長,直到1983年,他才重新回到空軍第四軍任研究部副部長。

一切苦難都已經成為過去。正如劉鬆林認為的那樣:假設一個人的一生非常順利,他並沒有享受到真正的人生,一個人的一生酸甜苦辣,最後都是豐富人生的一種體驗,一種財富。

如今,劉鬆林和楊茂之都已經步入古稀之年,他們擁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已經長大成人。一對患難夫妻正享受著含飴弄孫的幸福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