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曉蘭打電話給龐大寬聊遺產的事情。龐大寬說沒有時間,如今龐大寬不說放棄遺產的話了,也不提戶口的事,隻說你有什麼話直接跟我的律師去說吧,然後她就把王湘婷的電話給了蔡曉蘭。
龐大寬聯係不上白森林,格外惱火。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一旦有事就聯係不上他,這還是她的男人嗎?
算了,她想自己既然主意已定,其實找白森林也不過是找一個聽客。那這個聽客也無所謂是誰了,她就把電話打給李小樂,李小樂正為家裏的事情煩惱,龐大寬就說那我來看你吧。李小樂剛想說你就不要來添亂了,龐大寬的手機已經掛了。
李小樂本想回撥過去,想想算了,就算自己想在婆婆麵前不添一點亂子,可剛剛送走的楊部啟已經算是一個亂子了。
送走了前夫,李小樂總算鬆了口氣。當然,憑著李小樂護犢子的本事,任楊部啟怎麼說得天花亂墜,那也是不能把兒子領走的。
做飯的時候,李小樂想了想還是給龐大寬打了個電話過去,讓她在西門KFC等她。她打算把飯菜做好,伺候一家老小吃上飯,再去會龐大寬。
在做油炸刀魚的時候,又出了差錯。婆婆嘮叨她說炸完魚的油要倒幹淨,鍋裏不要有殘油,那種油吃了不好。李小樂趕緊把殘油倒進盛裝剩油的茶缸裏,又把炒鍋放在爐灶上,她發現鍋裏還有一點油,怕婆婆又說,索性把鍋放到自來水龍頭下接了水,重新刷鍋。
想不到婆婆又不樂意了:“這多浪費啊,油鍋上的油都洗掉了。你這刀魚不是還要紅燒嗎,油控幹淨,直接把新鮮色拉油倒鍋裏不就行了嗎,還用刷?”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搖頭,“再說,你刷鍋也要把煤氣關掉吧,這多費氣啊。”
李小樂一陣抓狂。
等她坐在KFC的椅子上,渾身就跟散了架一樣:“大寬,想不到周末比上班還累。”
“我也累,心累。我一天天在外麵送件取件也沒這心累難受。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
“又怎麼了?”
“本以為找了個白森林,老實巴交的,對我又好,以為後半生總算有依靠了,想不到我一有事就聯係不上他。上次龐虎手腕扭傷,打他電話就是找不著。如今我結婚證上的男人死了,一切後事倒用不上我處理,可是我畢竟沒經過這種事,律師讓我爭取最大權益,蔡培的前妻又要告我,你說我可怎麼辦呢?”
“律師怎麼說?”
“律師說他前妻告不贏我,我們有結婚證,這就是法律。何況我聽說蔡培父母根本也不會提供我和蔡培私下簽的協議,所以他前妻沒有一點證據證明我們不是夫妻關係。可我不想要那些財產,我覺得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我隻等著兩年以後的戶口,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我現在的身份是蔡培的遺孀,名正言順的。”說到這裏,龐大寬尷尬地笑著,然後壓低聲音說,“說難聽點,就是寡婦。我還沒真正結過婚就成寡婦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你跟他前妻表過態嗎?還有他父母。”
“我一直想接近他父母,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接近,就算他們是我公婆,可如今人家兒子死了,看到我也一定會勾起思念,對我好不到哪兒去。上次我去他們家,他們看我的眼神就跟戴了有色眼鏡一樣,就好像我是明擺著去和他們搶蔡培的財產似的。我是這樣的人嗎?我龐大寬就是這樣,不是我的,我絕不要。”
“如果是你的呢?”
“是我的?那也要看在哪種情況下。我和蔡培是假結婚,那他的錢就跟我沒有一點關係,無論法庭將來怎麼判,我都不會要一分錢。”
“你打算怎麼處理判給你的那些錢?”
“我不要還會判給我?”
“愚得可愛。你在法律上是蔡培的老婆,你不要也有你一份啊。”
“那我就把它全交給蔡培父母。他們養大他多不容易,我聽說他們隻有蔡培一個兒子。老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道他們有多難過呢。隻是他前妻不想放過我,我看她就是想把我造假的事公之於眾,讓我撈不著財產事小,落不下戶口才毀了。我現在特別害怕這事成了事實,我們的戶口就打了水漂,到那時我就全完了。龐虎馬上就要上學了,以後可怎麼辦呢?我看那個女人就不是善茬。”
“那我建議你把這些委托給律師,你就不用出麵了,也省得被他前妻攻擊。如果再問你,你就說是和他真登記結婚,是他老婆。”
“啊,這樣行嗎?這不是撒謊嗎?”
“這也算不得撒謊啊,結婚證上的鋼印、合影,那可不是假的啊!倒是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膽量再去民政局拍這樣的照片。”
“你們都同居了,還不拍,要等到什麼時候?怎麼樣,新婚蜜月還幸福吧?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你們也不去三亞、西雙版納轉轉?嫁給王大老板,我看去國外轉一圈更合適。”龐大寬一邊說一邊來喝了口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