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麼?她隻覺得,學校如同一台機器,成批量地生產出同型號的產品,而她,隻是無數原材料中的一個。她被規定成模型的樣子並當真成了模型的又一個複製品嗎?她感到悲哀和恐懼。
她張開雙手,兩手空空。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嚇她一跳。是陌生號碼的短信,打開來看,“半夏,對不起。如果有空的話,到海邊來走走罷。子禋”半夏問了哪邊的海邊就關了電腦,打開衣櫃取了件厚衣服去海邊。
“半夏,是為了什麼要告訴我那件事情呢?”子禋和半夏並肩走著,海風將子禋的頭發吹得微亂,襯著那般神色竟有滄桑的感覺。半夏看了子禋一眼,淡淡地道:“因為被委屈的感覺很不好啊。”
沉默緊接著沉默,空白連著空白。海風不諳孤心冷,妄自吹起千重浪。半夏望著遠遠的天邊,子禋說:“半夏,不要再逃了,好好地接受一個人和他的愛罷,你值得。”你值得……半夏轉過頭望著子禋,迎上他確定的目光。
當司空弦被圍到巷口的時候他才終於知道當初尚澤是多麼無奈。麵對一群毫不講理的流氓,不想妥協就隻能動拳頭。隻是,當弦在跟他們打鬥的時候突然想起青戰幫尚澤打架的事,尚澤被打被青戰碰到,那麼,尚澤應該不止一次被打罷。要被打多少次才能夠有一次獲救的機會?那個從來微笑純淨得不摻任何雜質的尚澤,是怎麼承受住這麼多流氓的拳打腳踢又怎麼拿出那樣的笑容的?尚澤,到底,我是你哥哥啊,為什麼從來不講呢?
就算弦再怎麼厲害,一但分了神,又麵對著一群打不死的蟑螂,漸有寡不敵眾之勢。當他隻注意到麵前一起攻上來的幾個人時,完全不意後麵舉起了棍子。
當弦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回過頭去,看到的是青戰飛腿將手舉棍子的一個流氓踢出去,然後驚恐地看向自己他所麵對的那幾個流氓在他回頭的時候發動了攻擊。
仿佛置身到了他所未參與的青戰幫尚澤對付地痞流氓的那場戰鬥中,弦隻覺得憤怒像火一樣從腹部竄起為了要保護的人,就會拚盡全力,這就是人罷。連同青戰上次受的傷,連同尚澤的委屈和痛苦,你們,今日,一並償還!憤怒的弦不再似平日裏溫柔優雅的樣子,雙眸中竟然是嗜血的暴戾,對著那樣的眼睛,仿佛置身地獄,弦仿佛一隻受傷的暴怒的獅子,不,是地獄裏來的冥王。流暢有力的動作,一招一式挾著戾氣,盡是複仇的雄性氣息。
“弦。克製。”青戰隻一眼,就被弦給嚇到了。知道弦不隻是那樣溫柔的樣子,可是這般暴戾陰寒的氣息,真的很難想象來自於弦。
弦是有克製的。都沒有打在要害上。
落荒而逃的狗不忘心虛地亂吠,弦挺起彎下去喘息的脊背,喪家犬倉皇逃竄。司空青戰看到嘴角流著血的司空弦,驚恐地看著他身上的血汙,緊張得說不出話。眼中含了淚光,完全不曾察覺自己也受了傷。
弦回望見那樣一臉受傷神色的青戰,艱難地走過來,將她攬入懷中,纖細的手指溫柔地撫上青戰額角,擔憂地含著微笑,開玩笑道:“怎麼辦呢?毀容了呢!”青戰搖搖頭,淚水就出來,輕輕地拭去弦嘴角的血,生怕弄疼了他。終於緊張地問出話來:“還有……哪裏受傷了?”話出口,淚水就止不住。弦忙拿袖子去拭她的眼淚,而青戰的淚水卻越淌越多,弦心疼地將她攬到胸前。“不要哭,不痛了,乖……”青戰卻哭得更厲害。弦便愈發緊張,失了平日的冷靜,將青戰抱在懷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