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那樣優雅,優雅得仿佛高高在上的司空弦,此刻,竟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青戰將弦抱在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輕地。“弦……不怕。我在。”隻是突然胃痛,青戰隻是忍著,緊緊抱著弦,身子微微顫抖著。強忍住疼痛。忍過這一陣疼痛就好了,過一段時間才會有下一陣痛。痛得緊,青戰不知覺地倒了下去,弦隨著她一起。
弦,為了你,我也要堅強呢。累了,害怕了,就到我身邊來罷。
青戰就那樣抱著弦,一直。
當司空櫟發現青戰沒有起床的時候去樓上,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接下來看到的就是青戰和弦躺在床上,弦還在青戰懷中。司空櫟沒有出聲,悄悄走進,拉起被子蓋在他們身上。兩個孩子的臉上還殘留著淚水的痕跡。再好看,也畢竟是孩子的臉,脫不了隱約的稚氣。司空櫟悄悄把門帶上,按著記憶裏青戰做的,去喂貓喂狗,然後準備早餐。
青戰醒得比弦早些,醒來一驚。看到弦還在熟睡中,就沒有大動作地起床。悄悄起來,看弦的姿勢別扭,就輕輕地搬動他的身子,弦卻又抱住她。青戰靜靜地,手指撫上弦的麵龐,“弦……”柔軟的指腹摩挲過弦的薄削的唇,輕輕歎息,由他抱著。等他放鬆了,悄悄拿開他的手臂,把枕頭放到弦身邊,把被子掖好。吻過他的額頭,輕輕地出去。
弦慢慢睜開眼。望著空的房間。推開枕頭。
青戰沒有時間去花店工作了,本學期課比較多,意料之外的事也多,所以青戰很抱歉地向金櫻子說明原因,說這學期的工作不做了,隻做假期的。
“很抱歉。”青戰說。
“青戰急著回去麼?”金櫻子微笑著問。青戰沉吟一下,道:“不急。”“那麼,坐一會罷。”青戰於是坐下,坐在她常坐的桌子後麵。金櫻子還是喜歡靠在門邊,在陽光裏。
“還記得青戰第一次來我店裏嗎?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呢。”金櫻子眯著眼微仰頭讓陽光落在臉上。青戰輕撐臉頰,“啊。真的已經是好多年了呢,那些事,已經記不大清了。”
“我可清清楚楚地記得。”金櫻子微笑。
金櫻子產生招人的念頭,似乎隻是因為一個人在店裏沒有客人的時候會覺得悶,然而她又不喜歡聒噪的人,因此打出招人的牌子後來的人不少,可是沒有金櫻子很喜歡的。金櫻子就在店裏一個人忙,一個人無聊。後來,就有一個女孩子到店裏來,進門時金櫻子一貫地微笑著招呼,然而她卻沒有回以微笑,隻是禮貌地點頭,然後靜靜地,認真地看過店裏所有的花,並站在角落裏靜靜看了一會兒,禮貌地打過招呼,走了。第二日,她便來應聘。金櫻子認得她是昨日的女孩,覺得是個有趣的人,便問她憑什麼認為她會選擇她,女孩便認真地說她能夠記得店裏所有花的花語,她會插花,會多種包花的方式,如此如此。金櫻子故意為難她說:“可是,你不會笑啊。”女孩終於沉默,低下頭去,很快,抬起頭,揚起一個淡淡的,美好的微笑,金櫻子就被那個雲淡風清的微笑給俘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