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望著池塘對我們說,“阿狸剛才是不正常,但她的舉動同樣有貓膩,為何會想著投水呢?我沒猜錯的話,這水中一定有古怪。”
我聽完鬼叔這話,心裏持的是中立態度,還和其他人一樣對著池塘觀望一番。
池塘裏水很靜,甚至電筒光打在上麵後,更顯得很清澈,對於這種這麼幹淨的水,我第一直覺它不該有危險才對。
左寅特意找了幾個石頭對著池麵撇了過去,除了砰砰的入水聲、濺起的水花以外,並沒見到有什麼怪物衝出來。
在來到洞穴後,我、鬼麵和左寅就把衣服都穿上了,甚至還把身上塗抹的染料全都刮了下去。這時鬼麵就從褲腳上撕下一個布條,又用刀對著手心抹了一下。一股鮮血瞬間留了出來。
他將鮮血毫不吝嗇的淋在布條上,直到整個布條全被染紅。之後又對左寅下了命令,讓左寅找塊石頭,將血布裹著再丟進水裏去。
左寅望著鬼麵的眼神有些發愣,他這次是真不理解鬼叔的意思了,可仍照做。而且他找來的石頭不小,還故意把血布丟到整個池塘的中心區域。
我們都細細觀察,在布條剛入水時還沒什麼反應,但幾個眨眼過後,這片水域就跟炸了鍋一般,一個個銀白色的蟲子爭先浮了上來,在水麵來回穿梭著,甚至個別銀蟲子還突然向上猛竄,跳出水麵一下。
我並沒有密集恐懼症,但還是被這麼多蟲子惡心到了,尤其在電筒光照射下,它們還不時反射著銀色白光。
我們這些人中,屬小維納斯的反應最大,他本來照顧著昏迷中的狸姐,現在竟跟觸電似的,大步走到池塘邊緣,皺著眉頭看著銀蟲子沉默不語。
左寅先開口問了一句,“這什麼蟲子?怎麼能在水裏活著?”
其實這也是我特想知道的,在自己腦海裏,還沒見過甚至更沒聽過有哪種銀色蟲子能大規模的活在水中。
小維納斯接話了,隻是他的語氣明顯帶著不確定,“這是八目鰻麼?”
鬼麵點點頭補充一句,“依我看這該是八目鰻的一種,可奇怪的是,它們怎麼會長得這麼小,又如此的凶悍?”
我沒見過八目鰻,但能聽出來這是一種魚。我在吃驚的同時也非常不解,心說剛才我們還討論,這巫師會下蠱,尤其石碑上還畫著一堆蟲子,可在這神聖地裏我們不僅沒發現蟲子,反倒找到一池塘魚,這又是哪門子的說道?
我就這事問了一嘴。鬼麵給我指正,尤其指著池塘強調,“這魚就是蠱,沒想到這個巫師竟這麼天才,能另覓途徑,養出魚蠱來。”
我一聽魚蠱這個字眼,立刻把之前一係列的詭異事聯係起來。這洞穴裏一直有一股水流,而這水流一定跟池塘是相通的,再往深了說,狸姐踩到的那顆中空的釘子,很有可能是魚蠱幼蟲的棲身地,那幼蟲也借機鑽到狸姐的身子裏。
這麼一來,狸姐中了蠱,神智模糊,行為就變得怪異。我和左寅之前被摸,也很可能是狸姐下的手。
雖說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我的猜測,但我覺得自己這想法八九不離十。
水麵被這些小八目鰻鬧了半天才重歸於平靜,這期間鬼麵又大步走到石碑前,看了看那古怪的文字。他顯得有些遺憾,跟我們說,“咱們得到這段內容,雖說以後可能會被破解出來,但少了魚蠱,巫師下蠱的法子咱們依然學不會。”
別看鬼麵沒往下說,但我聽懂了,他想召集我們抓小八目鰻。
想想這事挺荒唐的,我們現在絕對是被逼無奈的困在這裏,卻還有閑心捕魚。
而鬼叔說話的就是命令,左寅他們毫不猶豫的準備起來。蕭菁菁從背包裏拿出伸縮杆,又找了一段鐵絲和一塊衣布做了個網兜。
左寅拎著網兜試了試,滿意的點點頭,又蹲在土壩上撈了起來。或許是這網兜做的有些粗糙,他撈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獲。尤其他每次把網兜拎出來看時,那表情糾結極了。
最後左寅放棄幹撈這個計劃,把我叫了上去。
我一看他叫我,就知道準沒好事,我湊過去後警惕的問了一句,“你要幹什麼?”
左寅指了指我的手,又把匕首遞給我。我哪還不明白他是想讓我放點血,把八目鰻引到池塘邊上來。
我倒不是在乎自己這點血,隻是覺得我倆誰的血不行?非要讓我來麼?
我沒接他的匕首,反倒一把將網兜搶了過來,嚴肅的說,“我以前賣過魚,撈魚這活我拿手。”
左寅哪還不明白我話裏話外的意思,他嘿嘿笑了笑,不再跟我較真,反倒對著手心劃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