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總有一天會好’這種虛無縹緲的可能嗎?”
“我相信!”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去想這個,而是想想眼下,怎麼瞞過你的父親,我雙腿無法站立的事情。”
“可是你剛才用支架勉強撐了三十分鍾已經是極限,你不能再這樣做了。”
“誰說瞞過他隻有這一種辦法?你的父親名義上是我的嶽父,他不是盛凱,不是我的敵人,和我也沒有利益衝突,我沒有必要在他勉強表演站立。”
墨念琛繼續說道:“你隻需要告訴他,剛才你在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車撞倒,我奮不顧身推開了你,雙腿受了點小傷,過兩天就會康複。想必他不僅會相信,而且會很感動,他的女兒有個這麼疼愛她的丈夫。”
“……”
墨念琛見她沒有說話,冷冰挑眉:“怎麼?不願意我在他麵前當一個好人?”
“不……”黎盛夏連忙搖頭,“我隻是很詫異你會願意配合我演戲。”
“我說過,這是你的員工福利。”
“即使隻是福利,我也真心感激你。”黎盛夏說道。
“……”墨念琛沒有再說話。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漸漸有點好奇,這個和自己有婚姻關係的女人,當初在他們的婚姻中,扮演的是怎麼的角色。
為何他車禍後一醒過來,看到她就會那麼頭痛欲裂,仿佛她是他這輩子最討厭最恨最不願意接觸的人。
可是,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又覺得,自己似乎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討厭她。
這讓他很疑惑……
到底哪種才是他對她真實的感覺?
黎父的病房就在眼前了。
黎盛夏推開黎父的病房門,笑著對黎父說道:“爸,我和阿琛來看你了。”
‘阿琛……’
墨念琛凝眉,聽著黎盛夏那句‘阿琛’,突然有些恍惚,印象中很少有人這樣叫他。
吳瑕這樣叫他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黎盛夏……
她平時從來都是指名道姓的叫他。
這句‘阿琛’,不知為何突然讓他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黎盛夏連忙將墨念琛推進來。
黎父聽說墨念琛來看自己很高興,但是看到他居然坐著輪椅進來,頓時愣住,很是緊張,不由問道:“阿琛,你的腿怎麼了?”
於是,黎盛夏硬著頭皮,把剛才墨念琛告訴她的謊言跟黎父說了一遍。
黎父果然如墨念琛揣測的一般,又替他擔心,又很欣慰。
“夏夏,你真是個幸運的孩子,爸就說吧,阿琛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你要對他好一輩子知道嗎?”
黎盛夏看了墨念琛一眼,不由漲紅了臉,微微點了點頭。
而墨念琛,也微微愣了一下。
三人一起吃了一頓飯。
墨念琛覺得這畫麵似曾相識。
記憶中,仿佛有個人在這裏,把一隻柔軟而溫暖的手交付到他的手裏,仿佛鄭重其事的把那個人的一生托付給了他,而他還在那時候,握緊了那隻手……
那隻手的主人,難道會是黎盛夏?
墨念琛想到這裏,不由覺得頭痛欲裂。每次想到她的事情,想要看清那模糊不清的畫麵,他就會有種頭痛的快要死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