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一切生命之本源。
氣功,是生命本源的修行。
修煉氣功的人叫做煉氣士。
烽火大陸,就是煉氣士的世界。
在烽火大陸,煉氣士地位崇高,備受敬仰。
煉氣士修行到極高的境界,就會生出種種異能,譬如“淩空虛度”、“刀槍不入”、“飛花摘葉”、“呼風喚雨”······
在烽火大陸上,煉氣士修煉氣功,並將煉氣境界分為九重。
一重氣息,二重氣動,三重氣脈,四重氣勁,五重氣血,六重氣象,七重氣兵,八重氣魄,九重氣宗。
傳聞,煉氣九重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稱之為“煉神”。煉神高手有種種神奇,吸風飲露,不食五穀,長生不死,念通天地,神遊四海,逍遙自在。
不過,在南嶺苗國之內,氣宗高手已經極為罕見,能達到這個境界都是一方梟雄。
南嶺是烽火大陸極南端,苗國更在南嶺之南,深入到了雲荒山邊野。
雲荒山,顧名思義,終年雲霧繚繞,荒涼幽深,就是最出色的獵人也不敢深入。自古以來,不知多少英雄豪傑,煉氣高手,妄圖探索此山,但無一不是深陷其中,消失無蹤。
雲荒山,是妖魔之地,人類的禁區,這個軼聞在苗國已經流傳千百年,可謂是婦孺皆知,耳熟能詳。
然而,此時此刻,陰深的古木群山之間,一道消瘦的軀體在艱難的前進,這人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略顯嫩稚的臉上,蒼白一片,血色全無,幹枯龜裂的嘴唇一張一闔,大滴的汗水浸染了眉頭,無不顯示著他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少年步履闌珊,一襲青衣布衫劃開了一道道長長的口子,露出青色紫色的累累傷痕。他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氣力,他的麵目還帶著堅韌的表情,眼神裏卻有一絲絕望在孕育。
七天七夜,他整整在暗無天日的大山中走了七天七夜,沒有食物,沒有飲水,他餓了就吃野果,渴了就飲露水,還無數次遇上凶狠的野獸,幾次都遭遇了性命之憂。
他幾乎支持不住了,蒼白的臉上的絕望越來越重,他的軀體麻木的隻能依照本能行進,瞳孔中的光卻要漸漸消散了。
“砰”!
少年終於支撐不住,腳下一個踉蹌,疲憊至極的身軀重重如沙袋墜在地上,揚起片片枯葉。
“姐姐,姐姐······”這是少年最後,也是唯一的念想在腦中回蕩,“我要走了,你終於不要再為我擔心了,我走了,你也就解脫了。”
少年的心中竟然還有不甘,怨憤,嘴唇開闔著,卻無聲吐出一句話:“偉大的魔神,古老相傳,雲霧大山是你的花園,你若真的有靈,就請睜睜眼。我願以靈魂和軀體為祭,與您達成古老的契約,永生永世,永墜地獄。”
老天似乎感到了他的真誠,心生垂憐,為他悲傷,刹那間,天邊風雲變幻,萬裏晴空生出道道霹靂,銀蛇亂舞。
“轟”,大山深處,一個幽深的洞穴,古老的存在似乎被驚醒了。
洞穴當中,傳出一聲嘶吼,乍如雷神暴走,怒火朝天,一道烏光自黑暗中噴射而上,天空之上,倏忽變了顏色,一團烏雲籠罩了四維八方,巨大黑幕下的虛空都在收縮,在跳躍,似乎有妖魔在張開巨口,要將天地通通吞噬。
然而,整個雲荒山泛起一陣白光,一些奇特的符文或光柱從各個角落升了起來,絢爛如大日驕陽,璀璨若點點星輝,如烈日照雪,赤火溶金,將烏雲撕裂得七零八落,千瘡百孔。
這是一場交鋒,烏雲在光芒之下節節敗退,白光從四麵八方而來,將烏雲層層包裹,一點一點的消磨殆盡。
大地之上,群山之間,少年的軀體卻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
冰冷的石殿中,少年似乎在一場噩夢中掙紮,眉頭皺成一團,豆大的汗滴浸濕了衣裳,像是剛從雨水中撈起,他的手腳輕微的戰抖著,拳頭握得緊緊,現出蒼白下暴鼓的青筋。
“啊!”
少年一聲大叫,突乎其來的聲響在寂靜的石殿中回蕩,與回音連成一片,接著他醒了過來。
卓行之茫然地支撐起軀體,黑暗,沒有一絲光亮,地下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不由緊緊拉了一下襤褸的衣裳,身體裹成一團,這才發覺,軀體上的傷痕已然消失殆盡,肌膚光滑一片,連疼痛感都消失了。
“莫非這就是幽冥地獄,我已經死了?”卓行之自嘲似的在心中暗道,“是啊,想我這般百無一用的人,存在在世又有什麼希望,還不如早早魂歸地府,重頭做人!隻是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想必她見不到我,又得為我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