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懲罰過嗎?你被無辜牽連過嗎?
你是否抱怨過世界的不公,你是否望著別人的幸福生活而潸然淚下?
不論是愛還是恨,不論是笑還是哭,當生命來到終點的那一刻,眾生也即將平等。即便再惡的人也難逃死亡的製裁,再富有的人也無法阻攔死亡的腳步。那平靜又安祥的死亡,就像是黑夜一樣,終將落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就是【死亡】。
每個人都會經曆死亡,他人的死亡,自己的死亡。
那你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是什麼時候呢?
十歲的時候。
“妹妹啊,你怎麼走的那麼早啊,就留下兩個孩子孤苦伶仃的啊……”
那是沈玉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存在,沒有一丁點征兆的,自己忽然被從學校叫回家,就得知了父母意外去世的消息,而那時候的沈佩還在大學讀書。匆匆回來的沈佩強打著精神,作為一個成年人,操辦著父母的喪事。
靈堂前來來往往,但沈玉的感受卻是模模糊糊的,他是家裏的小兒子,從出生開始就在父母的偏愛中成長。而就在那麼一天之內,一切就全部都毀了,疼愛自己的父母化作了灰,自己變成了一個沒人要的小孩了。
出殯,送葬,落墓。
沈玉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被安排著走完了全程,直到那兩個小盒子被安放進墓地,工匠即將開始封蓋的時候,他還在看著,甚至想自己鑽個縫,就這麼進入到那個墓下,就這樣與父母同眠。
“一起死吧,死了就沒有煩惱了。”
站在身後,麵無血色的沈佩撐著大傘,道:“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舅舅是個欠錢的賭鬼,現在每時每刻都在打我們家遺產甚至是房子的主意。沒有一個親戚能指望上了,我醫學院的學業本身就繁忙,甚至未來五年甚至七年都賺不到一分工資。而你,吃飯還要爸媽追著……我拿什麼照顧你,小學、中學、大學還有那麼多年……”
“我本來身體就差。”沈佩將手放在沈玉的肩膀上,道:“苦苦活著,又是為什麼呢?”
是啊,沈佩雖然是姐姐,但沈玉出生就是因為沈佩當時被確診了白血病,額外允許再生一胎的。即便現在好了,她身上也永遠帶著免疫力低下的標簽。如果不靠別人的話,那就隻能靠這位身體虛弱的姐姐……
我,才是負擔,作為替代品被生出來的孩子,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隻是……
“你在小瞧一位能成為仁愛本源的人的意誌嗎?【死亡】。”沈玉轉過頭望向沈佩,道:“但凡換個人說這話,還能動搖我的內心,但唯獨沈佩自己,是永遠不會說這些話的。”
太假了。假到,沈玉都已經不想反駁什麼了。
唯獨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甚至,他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覺得自己的存在給沈佩添了很多麻煩呐——但唯獨,沈佩不會這麼想,永遠不會那麼想。
“如果想用這種方式來擊敗我的內心就算了。我從來都不會畏懼自己的死亡。
如果隻靠這些就想讓沈玉自我死亡的話,那他會瞧不起的死亡。
“從很早很早起,我就做好這種覺悟了!”
然而就在狠話放出來的一瞬間。
咚——
記憶中的沈佩,消失成了碎片。
真正的痛苦開始襲擊沈玉的心靈,他看著沈佩身上的光芒向著天上揚去,最終融入到那忽然降臨的黑日之間。周圍的景色被瞬間改寫,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隻餘下黃土一捧。
他木訥的,茫然的行走在泛黃的沙漠上。
一種無力感籠罩在心頭,不論自己怎麼做,改變的了許多人的命運,卻實現不了那個最初的願望。讓那位照顧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姐姐,真正意義上的活下來。
“進攻!”
“我”像是走馬觀花一樣,看著這個世界上上發生的一切。他看到伊甸之門在路易斯的率領下,正在進攻弗萊德創立的黃金牛仔,在羽蛇神被跨越之後,伊甸之門如入無人之境,憑借著人數的優勢,信仰的霸道,幾乎清理了所有的黃金牛仔的據點。
而那些牛仔的下場,除了選擇當場飲恨的,剩下都成為了伊甸之門的成員。
路易斯橫掃了整個北美洲,將所有人都納入到信仰的懷抱中,打造了一個獨屬於信仰的避風港。
然後,他們看到了“我”。
“我”能看到,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就像是世界變得美好無比,人們永遠不再為吃喝而拚盡全力。就連那聖父,都看到了那沒有階級差別,天下大同的未來。
然後,伊甸之門的成員,全部死亡。
畫麵還在不斷的移動,眼前的人也在不斷的變化。
“我”看到正在交戰的南北半島,最終忠誠的衛隊成功成功占了四星城,但就當每個人高呼著“忠誠”與“萬歲”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我”。
隻見他們像是看到那真正的太陽那樣,眼中流露出幸福的神色。
死亡。
東洋半島,剛剛完成統一的甲斐姬正準備討伐一頭黑日怪獸,重新為這片島嶼爭取發展和生機。然而,當他們看到“我”時,卻溺死在了勝利的喜悅之中,他們仿佛看到了戰勝黑日怪獸的未來,慶賀著,慶功著,然後……
死亡。
“我”看到非洲大陸上,用苦難磨礪自己的苦行僧,用秘密創造者力量的女巫。苦難的行者在看到“我”時終於從肉身的枷鎖中解脫,隱秘的持有者幸福的沉溺在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中。
死亡。
“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東西,見證了越來越多人的幸福死亡,直到來到一座城市。
那是一座繁華的城市,有著近百萬的人口,“我”一露麵,就會有許多許多人看著我。
然後,廣播響了。
“南都城已經徹底淪陷,我們遭遇到了神秘怪物的襲擊,在十小時內,八十八萬人接連離奇灰燼化,城市機能癱瘓,幸存者不足……二十人!請聽到這則廣播的幸存者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