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事物總是如此的短暫,似乎才剛剛捧到手心,就恍若如風,轉眼不見。不論握住的手是如何的用力,都無可奈何。似乎那珍寶就如同指間的沙礫,一點點從指縫中慢慢溜走,一點不剩。
這些年來的屍魂界很平靜,沒有任何一次的大規模戰役,沒有任何一樁驚天動地的事件。是的,非常的平靜安詳,可是表麵的安寧往往是暗流紛亂的最好掩飾。
古往今來,向來如此,不是嗎?
“銀,那邊的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鏡片反著光,看不清那雙浩瀚如海的眸子。那戴著眼鏡的男子就這樣隨意地倚在椅背上,盡顯一種慵懶的高貴氣質。
因為主人極為嗜書且常年練習書法,五番隊的隊長室內,總是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墨香,是以這間幹淨樸素的隊長室內,沒有八番隊和十一番隊的酒氣熏天,同樣的,也沒有四番隊和十三番隊的沉沉藥香。有的,隻是和其主人相稱至極的墨香。不濃,但是卻在每一個陰雨綿綿的時節裏靜靜地流泄了一室,驅散了難以言喻的暗傷。
“已經有七隻亞丘卡斯願意臣服,基力安級大虛有一百七十二隻,最高等級的瓦史托德隻有一隻明確表示了加入,剩下另有兩隻仍保持觀望狀態。至於虛夜宮已經修建完成大部分建築,僅剩最後那些殘次破麵的居住地那一部分了。以目前的情形算是樂觀的了,但是想要將所有的瓦史托德籠絡過來,看樣子要等到得到崩玉之後了。”市丸銀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將自己的結論告知藍染。至於那位大人想要怎麼做,就不是他的事了,作為屬下不需要過分地猜測主上的意思,不是嗎?他可從來都是一個優秀的知心副官,同時也從來都懂得適時地保持緘默。
畢竟,妄圖猜測的屬下不會有太好的結局,而且僭越之罪可比無為之罪更大呢。
他笑眯眯地看著藍染思考的模樣,暗自設想:如果那位大人知道還有一隻亞丘卡斯本來已經決定加入,但是因為對他挑釁,被他失手砍死了會怎麼樣?唔……算了,不想了,好可怕呢~~
“銀,那個房間的布置怎麼樣了?”不知為何,他沉吟了半天,提出的問題卻與市丸銀所預料的完全不一致。
雖然不知緣由,但是完成任務並且彙報工作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於是他的笑容不減,蒼白的臉上卻平白添了幾絲的狡黠:“啊拉~啊拉~當然是按照藍染大人的意思布置的,已經完成了呢,藍染大人需要去看看嗎?真奇怪啊~藍染大人不是說虛夜宮是白色的宮殿嗎?為什麼唯獨那個居室卻是例外?”
藍染抬了頭,卻見銀發男子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期待,仿佛他的笑意無聲地透露著一個訊息:告訴我吧,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說出去……
“銀,根據要的報告,似乎有一位"同伴"意外身亡呢。”他抬了抬眼鏡,棕色的眼裏是不甚明顯的戲虐,他靜靜地倚在座椅上,欣賞著一向心思難猜的副官的罕見鬱悶。
“真是的~不過是因為新來的那位不太懂事,我就教育了一下,誰知道他那麼弱,於是我想這麼弱的家夥,藍染大人是不屑招納的,不是嗎?”雖然仍在死撐,但是他標誌性的笑容卻有些僵冷,像極了謊言被拆穿的調皮孩童。
“銀,身為我唯一認可的副官,稍稍任性一下無妨,但是要記得分寸。”他閑適地端起放在桌角的瓷杯,升騰起的嫋嫋煙氣使得市丸銀看不清他的眼睛,不知為何忽然就有些心慌。他分不清那句“記得分寸”是針對什麼,是他任意妄為殺死了藍染的手下,還是因為他仍舊掛念著那抹溫暖的暖色,抑或是因為那間不知為誰準備的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