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場,我攔住他。他放下行李很無奈地看向我。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很白癡。被他甩了之後,割腕自殺,現在又從醫院跑出來想阻止他離開,其實他沒有到醫院來不就是表示他已經不在意我了嗎?但是我不甘心哪,之前對我說的一輩子呢,那些說永遠愛我的誓言呢?人來人往的機場,頭頂傳來亮麗標準的女音。飛往紐約的航班還有五分鍾就要起飛了……
他看向我還纏著白色紗布的手腕,問道:“不疼嗎?你不是很怕疼?”眼神裏沒有一絲關切的意思。
我搖搖頭。
他看了我一會兒,上前抱住我:“你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你有多愛我,我,如何證明我已不愛你?”
他問:“還感受得到我是愛你的嗎?”
他的懷抱依舊很溫暖,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很好聞,但是從前的那麼有力的擁抱恨不能將我揉進他懷裏的那份熱烈不知道哪兒去了。我們之間,有過最深情的注視,有過最甜蜜的親吻,也有過大大小小的爭吵,我以為我們會走到最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之類的。究竟我們是怎麼到今天這樣的?我不知道。從愛到不愛,也許比我想象的簡單得多。
他不再愛我的理由。他說,沒有理由,就像我當初愛上你一樣,沒有理由。他說得誠懇而決絕。他就是這麼一個人,真實而殘忍。
我強忍著淚搖頭,示意他我感覺不到他還愛我。我也誠實得近乎癡傻。
他放開我麵對我,拉拉嘴角,提起行李轉身就走。
我的淚像是掉了線的珠子般落下。我在他身後大喊:“史彥你個混蛋!”
他頓住。
我不顧那麼多人在看著穿著病號服的我繼續大喊:“你說愛我就拿走我的一切,現在說不愛就把我甩開,沒有比你更瀟灑,更絕情的人了。我楊思龍今天告訴你,我會把你忘得幹幹淨淨!去******尋死覓活,白癡幹的事。我還沒活夠呢!”
我把腕上的紗布撕開露出完好未損的皮肉,將紗布使勁扔向史彥,轉身出了機場。
我不是真的沒有想過自殺。就像現在,我躺在床上,手裏拿著一瓶安眠藥。雖然在機場是那麼說,想想心還是很痛,隨著失戀而來的巨大挫敗感讓我全身無力。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想,就讓這黑暗將我的靈魂和身體都吞掉算了吧。
過了很久,我睜開眼,將安眠藥重又裝回瓶子,抬頭看到一個身著月白紋金長衫,長發挽髻,仿佛從古裝電視劇中走出來的年輕男子。他穿透牆壁立在我麵前。讓我吃驚的不僅是他的穿牆術,還有他的臉,竟跟史彥一模一樣!
莫非是我失戀致走火入魔出現了幻覺?
“不是你的幻覺,我和你想的那個人倒是有點關係,不過……”他沒說完,顯然並不打算告訴我。
“你到底是誰?”我問。
“地獄死神。將死之人看到的當然是死神。”
他說話的表情冰冷,加上他又說些有的沒的,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什麼將死之人?”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