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連抬眼都嫌費力的看向徐磊,在他的攙扶下坐起來,就著他端著的碗喝了水。
看她這樣,徐磊是又氣又心疼。
“家裏就那麼點兒糧食,誰不是搶著往自己嘴裏填?
也就你個傻妮子,娘給你的紅薯幹都偷著摸著藏了全給了二嫂,生生把自己餓昏了過去!”
徐曉聞言扁了扁嘴一臉的委屈,但她太餓了,不想說話。
一天就一頓,吃得還是一個拳頭大小摻了麩糠麵兒團的野菜窩窩,外加一碗攪了半勺灰撲撲不知什麼麵的麵水。
徐曉委屈的想哭,可她沒有眼淚!
剛穿過來那天,徐曉雖然餓的肚子疼,但她實在是咽不下那又苦又澀還刺拉嗓子的野菜窩窩。
強咽下去兩口,剩下的就偷偷給藏進了袖子裏,勉強吸溜著喝完了酸澀難喝的麵水。
因為不知道自己穿到了什麼地方,是什麼情況,徐曉也沒敢開口說話。
幸而,現在鬧饑荒,大家都沒啥心思聊天,省下的力氣還要下地賺工分。
也就沒人發現徐曉的異樣。
等到家裏其他人歇過晌兒又下地幹活的時候,原主那個瘦得皮包骨頭,但肚子卻鼓鼓囊囊的二嫂子劉芳草怯怯懦懦的來到了徐曉的麵前。
劉芳草也不說話,就是可憐兮兮的坐在炕沿上盯著徐曉瞅。
不知是什麼情況的徐曉也不敢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都不敢開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麵前的究竟是誰,怎麼開口?
這一開口,萬一喊錯了,豈不是露了餡兒了!
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劉芳草自己首先開了口。
她也不說想幹啥,就是怯怯的訴說自己懷孕的艱難——
原主二哥還要下地賺工分,實在沒辦法再勻口糧給她了,不然就幹不動地裏的活兒了;
她家原主的兩個侄女盼兒和柳兒也是,已經盡可能的將吃的都省給了她,每天就吃一點兒續命,還要上山去找尋野菜。
她知道原主也沒什麼吃食了,但終歸是家裏了的幺女,爺娘的心頭寶,家裏的斷然不會短了原主的口糧。
她也是身懷六甲實在無法,才舔著臉一再接受原主的幫助。
沒辦法,她可以不吃,可是肚子裏的孩子不能啊!
徐曉聽她訴了半天難處,才在心裏總結出來個結論:
這懷孕的婦人是原主的二嫂,她想讓自己給她吃的,似乎之前原主也是這麼做的。
為了將她打發走,徐曉趕忙將袖子裏藏著的那隻咬了兩口的野菜窩窩遞給了她。
劉芳草接過野菜窩窩,當著徐曉的麵兒就狼吞虎咽吃完了,連掉在手裏的渣滓都舔幹淨了。
吃完之後還偷眼去看徐曉,似乎還在期待著什麼。
徐曉無法,隻能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沒有別的食物了。
劉芳草這才千恩萬謝,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正屋。
之後兩天,每次吃過飯後,劉芳草都會來上這麼一出。
這兩天,徐曉也終於搞清楚了現下的情況。
熟知劇情的她,也終於明白了劉芳草在吃過野菜窩窩後期待的是什麼了。
是紅薯幹!
老徐家除了每天一頓的野菜窩窩加麵水外,老兩口兒還藏著一袋子紅薯幹。
那紅薯幹是老兩口兒從嘴裏硬摳出來省下的,就那麼一小袋,約莫十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