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陳濟棠為給蔣介石做個樣子,在北大門廣昌失陷前的一個星期,防守南線的紅軍被迫退出筠門嶺。毛澤東獲悉這一情況之後,對部隊講道:
“你們是新部隊,敵人又那麼多,打了那麼久,敵人才前進了那麼點,這就是勝利!”
針對部隊想奪回筠門嶺的思想情況,毛澤東又告誡說:“現在應該把主力抽下來,進行整訓,用小部隊配合地方武裝和赤衛隊打遊擊,鉗製敵人。在整訓中要總結經驗,好好研究擋不住敵人、不能打好仗、不能消滅敵人的原因。”總之,毛澤東的意圖是:不能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而獲罪於陳濟棠,將陳氏把守的南大門緊緊關死。因為這樣做的結果,不僅把陳濟棠推到蔣介石的一邊,而且也等於斷了紅軍突圍的通道。
可是,博古、李德等人卻反其道而行之:南線筠門嶺失守後,中革軍委調來方誌敏的部隊,由第七軍團司令尋淮洲率領,“準備奪回筠門嶺”。毛澤東聽後不同意這種做法。他經過深思熟慮,即致電周恩來同誌:報告“敵雖企圖進占南坑、站塘,但仍持謹慎態度”,“判斷是漸,不是突然”;提出“目前我軍對西岸聯防隊及協白軍的,應是聲東擊西,出其不意,黑夜接近,拂曉攻擊,包其一部,打其援隊”;建議紅七軍團軍團長尋淮洲“在瑞金待命為宜”。這時的周恩來正在考慮紅軍進行戰略轉移與向陳濟棠借路等事,故收到毛澤東的電文之後,逐下令停止進行收複筠門嶺的戰役。毛澤東為了讓更多的同誌了解和陳濟棠搞好統戰的的重要性,在會昌期間曾對粵贛省委書記劉曉與粵贛軍區司令兼政委何長工講過如下這段話:
對於南線的和緩形勢,毛澤東同誌早就給以關注……他說,我們要抓住這一有利時機,利用敵人內部的爭鬥,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和平局麵是巧妙地打出來的。我們不能像教條主義者那樣,隻知道“禦敵人於國門之外”的死打硬拚,也要利用反動派間的矛盾,加強統一戰線工作。一麵要依靠群眾,發動群眾,組織遊擊隊,開展遊擊戰爭;一麵可加派化裝小分隊,潛入陳管區,宣傳抗日救國、槍口一致對外、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的道理,促使陳軍反蔣抗日。毛澤東同誌還明確指出:根據前線情況,可以把筠門嶺一帶部隊抽下來進行整訓,緩和前線的局勢,並可積蓄我軍力量,以備不虞。
事後追論:毛澤東的這些指示,對緩和南線紅軍與粵軍的對立,促成陳濟棠同紅軍和談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毛澤東在會昌期間的心情是沉鬱的。他作為詩人,會很自然地借詩詠誌,表露這沉鬱的心境。誠如他本人在六十年代所回憶的那樣:會昌有高山,天不亮我就去爬山。最後,他終於吟出了一代名詞《清平樂?會昌》:
東方欲曉,
莫道君行早。
踏遍青山人未老,
風景這邊獨好。
會昌城外高峰,
顛連直接東溟。
戰士指看南粵,
更加鬱鬱蔥蔥。
毛澤東很快就從回憶中又回到了現實,他望著心境同樣不好的傅連暲,隻是小聲且又低沉地吟了這首《清平樂?會昌》。
傅連暲沉吟片時,近似自語地重複吟道:“戰士指看南粵,更加鬱鬱蔥蔥。”他似乎從這兩句詞中得到了答案,遂說了一句:“主席,應該休息了。”就很不情願地離去。
翌日上午,毛澤東久久思慮的大事——紅軍戰略轉移變成了現實。他接到中共中央“有特別任務”的秘密通知。毛澤東作為戰略家,十分清楚地知道,這“特別任務”十有八九就是紅軍開始戰略轉移。他當即命令警衛員吳吉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