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點一點落下,無邊的黑暗一點一點的逼近那扇小小的窗戶。他走進那個房間時,那個清瘦的背影仍立在窗前,幾乎和昏暗的夜色融為一體。
“主人,夜涼。”他邊說著,邊放輕著手腳開了燈,精巧的暖色燈籠閃了一下,然後馨黃色的燈光立馬滿滿當當的盈滿了整間屋子。
似乎瞬間暖和了許多,窗外的風也不像剛才那樣透著一股沁人的涼意。
他看著那個背影,看著那個背影被靜靜的籠罩在燈光之中,雖感覺寂寞,卻少了一絲似乎會隨時被黑暗吞噬的單薄感。
“主人,夜涼。”他又說了一遍,清冷的聲線裏隱隱透著一絲關切。
“嗯,知道了。”森羅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高掛在天空的明晃晃的月亮,又抬手揉了揉脖頸,這才轉過身來。
微卷的短發,眼角稍稍有些上挑的鳳眼,挺直的鼻梁,隨時都抿著一絲笑意的薄唇。本應是一副極清俊淩厲的麵容,卻因著那卷卷的發梢而不可避免的多了幾分無害感。
他看了自家主人一眼,然後默默的將桌上還沒動過的茶換了下去。換下茶後,他又端坐在桌邊,默默的為其斟上一杯清酒。
森羅看著那在酒杯上劃出一道剔透弧線的酒液,輕聲說了一句:“下次,換上酒吧。”
他愣了一下,抬眸瞥了森羅一眼,然後才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句:“嗯。”
得到他的回應,森羅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然後愜意的眯了下眼問道:“大蛇丸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照您的吩咐,他靈魂上的損陷我已經幫他修補好了。然後有關於寫輪眼的移植適應,我也將關鍵點告訴了他。至於細節的完善,就需要他們來完成了。另外我也跟大蛇丸說了,一旦這個移植寫輪眼的適應研究徹底完成,他就得將研究成果提供給您,並提供您相應的器材。”
他有條不紊的答道,森羅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頓了頓,森羅接著問道:“對了,那具第一次實驗培植出來的身體怎麼樣了?”
“那具身體大蛇丸本想偷偷留下深入研究一下,但卻被我搶先完全銷毀了。。。。他似乎對您的身體數據很好奇。”
“嗯,你做的很好。不該他知道的,他永遠都不應該知道一絲一毫。”森羅屈著食指輕敲了兩下桌麵,一絲冷意在其眼裏一閃而過。
得到森羅的稱讚,他抿著嘴笑了一下。但隨即,他臉上又浮現出一絲不解的神色,他開口問道:
“主人,寫輪眼的移植適應方法就這麼給大蛇丸真沒問題嗎?”
森羅瞥他一眼,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開口答道:“就算給了他,最後一步沒有我,那個完全適應也不過是個理論存在罷了。”
“哦。”他點點頭,表示明白,疑惑的臉色也恢複成原本波瀾不驚的樣子。室內又安靜了下來,他端起酒盅,熟練且自然無比的為森羅又續上一杯。
森羅此刻卻偏著腦袋,用手拄著下巴有些出神的看著窗外,沒再搭理他,也沒再去動那杯酒。他也不覺尷尬,將酒盅放下之後,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套精巧的工具和一個半成品的玉製酒杯慢慢,安靜的琢磨了起來。
他磨的的很認真,神情專注而又嚴肅,像是手中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嗯,雖然說稀世珍寶還稱不上,但價值也不會低到哪裏去。這種玉石很少見,就是他這種喜歡到處搜尋珍寶的人都沒找到多少。而他所找到的,基本上全用來為自家主人打造酒具去了。
他單手一點一點的轉著酒杯,另一隻手拿著一張特殊的砂布在杯沿上磨了又磨。末了,他舉起杯子放在燈光下照了照,剔透的材質在暖黃的燈光下幽幽的散發著瑩潤內斂的光彩。而這種光彩,儼然和桌上那套酒具是一樣的。
“嗬,有你在身邊,這生活質量還真是上升的不止是一個兩個檔次啊。”不知何時,森羅已經把目光從窗外收回,轉而看著他手裏的玉杯輕笑著說道。
“您說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隻有最好的才配的上您。”森羅話音剛落,他便順溜的接過話頭說道,平靜無瀾的語調裏卻透著不可質疑的忠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