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裏-聖卡奇波爾村外,一圈低矮的石牆圍出了一個四方的院子,雖說是院子,可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豬圈,並不是因為髒亂臭,而是這裏實在是太破舊了。
一隻生了鏽的坩堝正丟在院子裏,裏麵還有些泡了水的雜糧穀子,在坩堝的不遠處,一個簡陋的雞舍裏窩著幾隻褐色的母雞,如今是夜晚,雞兒們睡得正香。
而在那被雞糞肥沃過的小菜地裏,一隻隻土豆大小,髒兮兮傻乎乎的小家夥正三五隻排成了隊,第一個小土豆抱著葉子,後麵的小土豆拽著前麵土豆的腳,隨後用力的向後拔。
然而那蘿卜葉子一動不動,在末尾的那個小土豆拽不動前麵肚皮貼地,把自己當成繩子的土豆們,當然也拽不動那蘿卜葉子,別提把那蘿卜拔出來了。
蠢呼呼的小土豆有個與他們並不相稱的名字,他們叫地精,可卻一點都不精明。
而在這破舊的院子中央,一座與院子十分搭調的歪歪扭扭的房屋矗立在正中,房子下小上大,是用好多個房間擁擠的堆砌在一起,勉強的拚湊出的四層小樓,五六根煙囪隨意的支棱著,淩亂而無序。
就如牌子上寫的一樣,它叫陋居,名副其實。
但就在這寂靜的夜晚,陋居頂層四樓的窗戶突然亮起了光,微黃的燈火讓在夜色下拔蘿卜的地精們頓時抖了一機靈,然而,這些笨笨的小土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繼續鍥而不舍的繼續著他們徒勞的拔蘿卜運動。
“我這是....怎麼了?”
一聲疑惑的咕噥在那亮著微黃燈光的房間裏響起,一個穿著睡衣的男孩有些暈乎乎的坐在了床沿,他捂著臉,試圖梳理清楚自己混亂的頭腦。
他腦袋昏昏沉沉的,在被塞入了一大堆不屬於自己卻好像又是自己的陌生記憶後,脹痛的腦仁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也許過了十分鍾,也許是半個小時,他鬆開了捂著臉的雙手,視線聚焦在了自己的手掌上。
那是一雙不大的手,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雙十歲左右,說不上好看的男孩子的手,這和他記憶中的並不一樣。
“我這是穿越了還是重生了?”男孩嘀咕著,隨後便露出了一個哭喪著的笑容:“早不來,晚不來,非得在我高考完的第二天重生....”
“標準答案出來了再回檔行不....”
那低聲的抱怨戛然而止,就在他抬頭的時候,他呆愣愣的盯著對麵的牆壁,上麵掛著好多張卷了邊的海報,而那海報中的小人,正騎在了一根掃把上耀武揚威的飛行著。
男孩揉了揉眼睛。
男孩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男孩把眼睛揉出了血絲,紅彤彤的甚是嚇人。
“啪~”
他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我沒做夢?”
男孩捂著臉,那本來不算大的小眼睛瞪得滾圓,與此同時,剛剛一股腦塞入腦子裏的陌生記憶飛快的鋪開舒展,一段截然不同的童年畫卷就此鋪開。
“啪~”
又是一個耳光,打得手生疼,打得臉也是。
男孩慌不迭的起身,在他的記憶裏,這個房間是有一麵小鏡子的,原本是掛在矮桌前的牆上,但是被一張海報給遮了。
“撕拉~”
粗暴的撕掉了印有查德裏火炮隊文字的海報,也不顧那飛來飛去的小人猛的皺起臉的無聲抗議,男孩湊近了鏡子,用驚怒的目光瞪著鏡子裏的自己。
“雀斑,沒錯....藍眼睛....沒錯....還有標誌性的紅頭發....”
男孩盯著鏡子咬著牙....
“艸!”他惡狠狠的低聲罵了句,語氣中帶著一種複雜的,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厭惡與憤怒。
“羅恩!韋斯萊!”
“為什麼我會穿越到這個傻逼身上?”
“哪怕是納威也比這個腦殘要強一千倍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