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羽,跟我走好不好,跟我回日本……我求你。”佐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為了她不顧一切,也許從那場烏龍婚禮開始,他就已注定與她糾纏不清。愛恨生死,當是他欠她的。
“傻瓜。”她不是不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佐藤的心意,她不是鐵石心腸,哪怕他們是對立的。可是,當今的局勢,他們怎麼可以?
“你答應我我就能保住你,你答應我啊!”佐藤已經有些歇斯底裏。
“傻瓜,我們,是不可能的……”她眼裏的淚也滴到了他的手上。
“佐藤,這下你滿意了,她拒絕你了。你可以死心了吧?”森田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兩個人竟然沒有察覺。
“義父,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說服她的。”佐藤急了,他似乎已經能看見,她漸漸離他遠去的身影。
“不可能的,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佐藤眼睜睜地看著林若羽被帶離開他身邊,他急步跟了出去,“林若羽!”他還在懇求她。
林若羽輕輕微笑,然後搖頭,張了張嘴說了三個字,卻沒出聲。他看到了,那三個字分明是,殺了我。
她要他殺了她,多麼殘忍!他愣愣地站在那裏似乎還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突然,他笑了。
是的我愛你,愛到,你要我做的一切我都會義無反顧。包括,殺了你。
後記:林若羽死了,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她之前根本就沒有死亡的征兆。他們將她關進大牢才一日,還未動刑她就閉上了眼睛。飯菜沒有毒,脖子上隻有一根金針。是誰紮死她的?
郊外的林子裏有人將她的衣服埋葬,給她立了個衣冠塚。愛真是讓人瘋魔,他想。如今這魔終於走了,他又可以上戰場殺敵不眨眼睛了,他原本就是這樣的。為什麼要改變,去幻想可以跟愛的人天長地久的過日子?戰亂時代哪裏有天長地久?他手裏的那杯酒有些涼了,他本來為她溫熱了的,他怕她凍著。那針,其實是他紮的。
為了讓她死,他專門去學了這招。
“從此,就讓我們都不得安寧。”他微笑低語,一仰頭,那杯酒滑下了肚。眼裏滴落的淚是最後一滴了,他對自己說。從此,我不再掉一滴眼淚。
風涼,林若羽,就讓我們忘了彼此吧,記得,要忘記。
他死的時候幹將劍發出燦爛的紅色光芒,隱隱的他的身影浮現,他說莫邪,我們終究是逃不過宿命的軌跡,我們終究沒能在一起,你伴著幹將,我依著莫邪,隻是兩柄劍而已。隻是劍而已。
一、幹將是用我的血鑄成的,那時寶劍遲遲不肯出爐,我的夫君整半年的時間已積勞成疾,我知道那是他的命,也是我的。於是我割了手腕,鮮血一滴滴的熔進爐裏閃出血紅的光芒,它蹦跳著跑出來,莫邪緊隨其後。
一年前一位道人跟我說,其實你們夫妻不曾相愛過,你的夫君愛劍勝過愛你,而也許你所喜歡的,隻是他專心鑄劍的神情。你們隻是相互迷戀對方為劍的付出,卻從沒為兩個人的愛情付出過。
我是不相信的,難道兩個人有誌同道合的興趣,一起去做一件喜歡的事情都會有錯,我們兩個的確會為劍犧牲所有,所以我們是絕配的。我這樣想,夫君也同意。直到那一天。
那天大王召我們去,說需要一把鋒利的寶劍,他眼裏貪婪的光一直閃爍。他說幹將,你和令夫人的大名傳遍江湖,沒想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子竟跟了你整日與爐火為伴,實在可惜。他的話裏有太多的弦外之音,夫君握我的手緊了又緊。
走出皇宮外麵豔陽滿天,隱約透露著故事的結局,到如今看來劍已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安全保身,如何可以棄了所有,從此相依相偎。原來劍真的不再重要,原來一切的結果皆是自己造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