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寧一看這老頭,就知道是真正的冒險者,因為他的眼神滿是那種看慣生死的漠然,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神情的波動,渾身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森然氣勢,也許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表情木然的糟老頭,但閱人無數的莫寧卻一眼看出,這老頭是因為經曆過太多事,所以才變成這種模樣。
但他的心,卻未必如表麵上的那麼淡漠,對於每個冒險者來說,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老死在家裏,他們寧願在冒險的途中死去,為後人留下一段傳奇。而現在,希金斯卻不得不隱在這繁華都市一角,默默等待年華逝去。
因為,他在一次冒險途中負了重傷,雖然被同伴救了回來,但卻再也不能繼續冒險生涯了,他殘廢了。
莫寧看他沒有反應,隻好再誠懇的說一句,“希金斯先生,我是一名遊曆煉金師,有幾個問題想向先生請教。”
老頭回頭看了下已經停下來的那群小孩,低喝了一聲,“繼續練。”
然後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回身入木屋。
莫寧也跟著走了進去,這間木屋並不如外表看來那麼狹小,主要原因是,裏麵沒有什麼東西,一張桌子,幾把凳子,沒有其他的擺設。
“你是什麼人?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你從哪裏打聽到我曾經是個冒險者?”希金斯坐在小凳子上,依然吸著水煙,一會才吐一口煙,緩緩的用吵啞的聲音向莫寧發問,而莫寧則一直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
“我叫莫寧?克威爾,已經在大陸上遊曆了八年了,西部及泛南區域的大部分地方我都去過,拜訪過很多旅行者及冒險家,藍珈帝國的海因斯曾提到過你的名字,聽說你到過很多地方,見識很廣,所以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奧!?海因斯嗎?他還沒死?”希金斯眼神終於有些變化,聞及故人的消息,他的淡漠也稍稍緩解,又吐了一口煙,他才抬起頭來,“年輕人,你是想問關於古文字的事吧。”
“老先生,你說這些字符是古文字?你能看懂嗎?”莫寧有些激動的拿出一張紙,遞給希金斯。
但老頭看也不看他,隻掃了一眼那張紙,便點點頭,“是的,我曾經在一座廢棄神殿裏見過,不過我看不懂,後來是看了一些記載傳說,才知道那些是傳說中的古文字。”
“什麼樣的傳說?”
莫寧急問,但老頭卻是不緊不慢的,吸了半天的煙,才再次抬起頭,臉上竟有種悠然的回憶神情,眼睛也有了些神采,仿佛在回想起自己的冒險經曆,不過嘴上說的,卻是,“年輕人,你聽說過上古神魔大戰嗎?”
“那個,不是幾千年前的事嗎?很多流傳的故事都不盡真實,所以,我不太相信,也許戰鬥是有吧,不過那與這種字符有關嗎?”莫寧向來把那些傳說當作虛構的,也許大戰是有的,但不一定是什麼神魔,很多東西其實都是吟遊詩人為了吸引聽眾而創作的故事,然後就慢慢流傳開去。
“真相已經長埋廢墟,也許隻有少數冒險者知道其中的秘密,流傳的故事也許是假的,但事實未必不是真的,大戰也是真實存在過,要不然你以為大陸中間那片黑暗之地是怎麼形成的?”希金斯也不反駁,吵啞的嗓子不緊不慢的敘述,像一個充滿人生經曆的老人向晚輩展述人生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