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載的日月星辰,亙古長存,浩淼無邊,曆史的滄海桑田,原隻在塵埃一粟間。
深邃的夜空,冰冷而神秘。
高高懸掛的一輪圓月,通體血紅,泛著淡淡的血色光暈,惑人心魂。
月光揮揮灑灑,潤澤萬物,將無垠的大地都染上了詭異的血暈。
就在這迷蒙的夜空之中,不時隱現出大小不一的黑色裂縫,薰天赫地,摧枯拉朽,似遠古而來,寂靜而恐怖。
然而所有的空間波動一接近某片虛空的千裏以內,就立即煙消雲散,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遠遠地望去,這片虛空之中竟然有一大片形態各異的人影在靜靜地漂浮著,或仙風道骨飄渺輕靈,或凶神惡煞魔影重重,但俱都肅容沉寂,手掐各種奇特的法印,黑芒乍現中,渾身血色符文不停閃爍,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的無形波動,按照某種玄妙的軌跡,往中心處彙聚而去。
那裏赫然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圓形祭壇,非木非石,黑沉沉的,顯得極為古老蒼茫。
周圍的血色符文越聚越多,越積越厚,如同成千上萬的血色星辰此起彼伏地閃耀,一個接一個如飛蛾撲火般沒入了圓形祭壇,不見了蹤跡。
而圓形祭壇漸漸開始有了血光閃現,從一星一點到一帶一圈,縱橫交錯,點燃了深沉的黑,照亮了這片神秘的空間。
但見祭壇的邊緣處赫然還矗立著四根巨大的圓柱,上麵密密麻麻的,銘印著各種各樣的圖案,鬼頭、魔物、蠻獸等等,不一而足。
隨著越來越多的血色符文蜂擁而上,鑲刻進這些奇形怪狀的圖案中,猶如原本就存在一般,開始蠕動著活了過來,一簇簇血色的火焰突兀地燃燒,發出無聲的呼嘯。
血焰越燃越多,成片地向上攀沿,頓時在圓形祭壇上形成了四根巨大的火柱,衝天而上。
然而到了千丈之外,這些燃燒的血焰即各自聚攏,形成了四朵耀眼的血蓮,徐徐轉動著,並愈來愈亮,與天空的紅月交相呼應。
一層血色光幕以祭壇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似乎無邊無際。
而在四朵血蓮的上方,驀然出現了四個龐然大物,分立東西南北,遙遙相對,異象頻現,驚世駭俗。
一條睥睨天下的鬼龍,在滔天的巨浪中呼嘯翻滾,身形如梭,矯健異常,龍威陣陣,洶湧澎拜。
一頭氣吞山河的魔虎,在繁茂的密林中咆哮縱越,聲震萬裏,虎魄連連,盡顯昂揚雄偉之態。
一隻遮天蔽日的黑鳳,在炎炎的火海中沐浴涅槃,振翅高飛,煙波浩渺,顧影自憐,不可一世。
一匹山呼海嘯的血龜,在綿延的高原中縱橫捭闔,堅如磐石,所向披靡,吞天沃日之姿畢露無遺。
這些驚世駭人的存在,每一個都遠超萬丈之巨,仿佛在巡視各自的異象領域,巍然於天地之間,氣勢如虹,波瀾壯闊。
“血龜,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確定這樣能行嗎?要知道,這可是我們陰冥界最後的力量,不成功便成仁!”忽然,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片森然空間的靜謐。
“是啊,這要是出了一點意外,我們四個老家夥都得玩完,那陰冥界可就真的煙消雲散了!”接口的聲音,清脆有磁性,似乎是一個女人。
“哼,要是有其他辦法,我會使用‘血祭天幕’?但凡有一絲其他的可能,不要說你們,就是練我自己也絕不會碰這玩意的。黑鳳,你別說出什麼意外,就是成功了,我們四個老家夥也不知要沉睡多少年,甚至就此長眠不醒也有可能。你魔虎難道不是一向灑脫嗎?連我這個活得最長久的家夥都不惜命了,你們又有什麼輸不起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回應道。
“你這話說得在理!如今我們陰冥界在整個‘諸天仙榜’中已經墊底了百萬餘年,再不賭一把,除名下界是遲早的事。而且,今晚紅月當空,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幹吧,龍老大?”沉悶的聲音再次響起。
“哼,說句不敬的話,這都是冥王太貪心的緣故,要不是他非得強行衝擊那種可怕的存在,我們陰冥界何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現在倒好,全都要生死存亡了!”先前好聽的女聲也再次傳來,隻是這口氣顯得怨言頗多。
“都別說了!以往的是是非非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是被逼上絕路了,這次‘血祭天幕’是務必要成功的!在所不惜!即便我們永墜輪回,也要留下陰冥界的一線希望!各位不要再有任何保留,遲則生變,現在就開始吧!”
隨著一個縹緲的聲音幽幽響起,四個龐然大物全都身形一震,磅礴的浩天氣息驟然傳遍了這片空間。
與此同時,下方的血色符文也忽然急速飛舞起來,越來越多的符文加入了進來,似乎源源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