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副總洗完澡,人也精神不少。
上了床雙腿一盤,又跟朱子順回味起來,今晚富有情調的西餐廳簽約過程。尤其是那位美女李總,一提到她,池副總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朱子順趁機給池副總提了個建議,回公司前幹脆先去一趟方丹縣,考察一下這家方丹時裝公司。
“好主意。應該拜訪,順便回請她們一次,今晚人家請客總覺得過意不去。”池副總並沒真正理解朱子順的用意。
今晚和方丹時裝簽訂的這份合同,朱子順總覺得心裏不踏實,隻是礙於池副總的麵子不好說出來。
但他知道,如果照合同條款“先貨後款”執行,要是出了差池,池副總擔責不說,他這個參會人員也會跟著吃瓜落。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如何在執行合同前,應該把這個廠家虛實探個清楚。
沒想到池副總這麼急切想再見到那位李總,他一提議,池副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兩個人退了返程火車票,上了去方丹縣的大巴。
一路上池副總望著車窗外,不時發著感慨,說:“從國企到咱們公司來了,算是真正接觸到市場,我有一個發現,那些在商海遊得好的,不是城裏人,也不是文化人。”
“這為什麼呢?”朱子順問道。
“想的太多,顧慮太多,沒有背水一戰的精氣神。”池副總接著說“這就像當初鬧革命,沒房子沒地的人才能豁得出去。”
“還真是這麼個理兒。”朱子順聽了很認可,覺得池副總如果在學校教書,一定是個好老師。
車程不到兩個鍾頭,大巴便停到了方丹縣城。照著李總名片上地址,很容易便找到了方丹時裝公司。
眼前的場景卻讓兩個人懵圈了,沉默了。
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外,方丹時裝公司的招牌歪斜的掛在那兒,搖搖欲墜。門口聚集著七八個人,或蹲或站,不時朝四處張望著。
朱子順走近看到一把大鐵鎖鏈掛在門上,透過鐵門看一個不大的小院,幾間破舊的平房門窗緊閉,不見一人。
“廠裏怎麼沒人?”見到眼前的這景,池副總來時的興奮勁兒頓消了不少。旁邊的人圍攏過來,有人問:“你們也是來要賬的?”
“剛跟這家公司簽了合同,來看看。”
“是不是跟一個姓李,一個姓高的倆老娘們兒簽的?那就是他媽的倆騙子。要是沒發貨你們就偷著樂吧。”
幾句交談過後,朱子順,池副總才明白這些聚在大門口的人,全都是發了貨,遲遲不見貨款,等來要賬時,隻能見到掛鎖的鐵門,卻再也見不到李總,高主任的債主們。
“那個高主任父親不是縣長嗎?”池副總有些不解。
“我說我爸是省長,你也信啊!”旁邊有人揶揄著問話的池副總,引來一片透著無奈地笑聲。
從幾個人對話中,朱子順聽明白了,李總,高主任兩個人常年穿梭各個展會,不知蒙騙了多少麵料供應商。隻要貨到,就被她們不知轉到何處,低價處理了。想討要貨款遙遙無期,再想得見這二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多人堵在廠門口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人。
池副總越聽臉色越難看,朱子順見狀小聲勸慰道:“池總,咱們又沒損失什麼?還賺了她一頓大餐,不虧。就當沒這回事兒。”說罷走到沒人處,當著池副總的麵,把昨晚簽的合同撕了個粉碎。
返程的火車上,池副總不像來時,蒙著被單在臥鋪車上睡了一路,一點兒談興都沒有了。
池副總的心情,朱子順最能理解。寄予厚望的“哈交會”一事無成,還差點讓兩個女騙子下了套。對他心裏打擊不可謂不大。
可讓朱子順萬沒想到,在家休息了一天,回到公司剛走進經營部,池副總滿麵春風迎了上來。沒等他喘口氣,便拉著他上樓,敲開了陶總辦公室的門。
坐在辦公桌後的陶總,見朱子順進來立馬起身伸出了手,說:“辛苦了小朱。這回交易會你和池總可立了大功了。”WwWx520xs.com
朱子順有些莫名其妙,轉頭看著池副總不知回答什麼好。
池副總示意朱子順坐下,眯縫著眼笑著說:“咱們會上接觸的陳老板,已經到了公司。陶總讓車間打出樣品後,他的預付款都打過來了。”
朱子順這才明白,為什麼今天兩位老總和他想象的態度這麼不同。連忙對陶總說道:“陳老板是池副總在會上精挑細選的客戶。我沒做什麼。”
池副總聽了朱子順的回答,眼睛又笑成了一條縫。
回到自己的工位坐定,朱子順覺得這趟“哈交會”之行,特別像小時候常做的高空墜落噩夢,夢醒時才暗自慶幸,好在是場夢,沒摔殘。
真不知是陳老板運氣好,還是他和池總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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