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臨時有專員被派下來視察,我在上海承建的幾個大型項目都是市政工程,也在被考察之列。保險起見,我匆匆結束了自己這並不太美好的散心之旅,從銀川飛回了上海,當天晚上就請了市長以及專員去吃飯,一直到深夜安頓好了他們,才離開了酒店。
這幾年,我厭倦外宿,所以無論忙的多晚,哪怕已經是深夜,也會自己開車回家,或者是直接讓司機來接。
回到我自己一個人住的高層公寓,精神疲憊,腦袋也有些疼,但我仍然堅持著先洗了個澡,然後煮了杯黑咖啡,坐在書房裏看文件。剛剛在酒席之間,我聽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跟我的公司不少項目都有著直接的聯係,我要快點將這些信息整合起來,看看有沒有辦法從中獲利。
剛看了沒一份文件,電話就響了起來。我看看表,半夜三點,這個時候誰還會給我電話?
接起電話,我“喂”了一聲,那邊一開始沒人說話,等到我以為這是個被打錯的電話時,卻突然從裏麵聽到了梁昱的聲音。
他樂滋滋的喊著:“爸爸!”然後又是不知對誰說的一句:“看吧,我就說爸爸現在肯定還沒睡。爸爸是超人,知道我今天要回去的~!”
“寶寶?”我拿著聽筒,疑惑道:“你……”
“爸爸,我放假啦,一會兒就要跟爺爺奶奶坐飛機回上海去,等我到了機場,你來接我好不好?”梁昱興衝衝的說:“我跟爺爺打賭呢,爺爺說爸爸現在肯定睡著了,我說爸爸肯定沒睡,哈哈,爺爺是笨蛋,沒猜對。”
梁昱小學是在美國念的,我在他上幼稚園的時候,也曾經猶豫過到底應該讓他在國內上小學,還是在美國上。國內的大學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基礎教育卻做的很好,而美國那邊的學校就更注重孩子天性的開發。我原本是打算想讓梁昱在國內上小學,然後中學去美國上的,這樣又打好了基礎,又能注重孩子本身的素質教育。
但是等我開車去了上海一所名小學的校門處,親眼目睹了學生們放學的情景的時候,我又有些猶豫了。他們一個個都拖著體積可觀的手推式書包,雖說放學的早,老師也不布置作業,但是每個人的練習冊多的嚇死人,雖然不是硬性規定必須要寫的,但是老師檢查練習冊完成進度的時候,自然會對寫得好寫得多的同學進行表揚,而對那些不寫練習冊的學生冷冷淡淡。
而且,國內的家長們都生怕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一放學就把他們拉去這個補習班,那個培訓班,恨不得自己孩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的話,雖說國內基礎教育做的確實不錯,但我卻不想讓寶寶回國讀書了,因為他一旦身處這個大環境中,哪怕我對他不作要求,他受周圍人影響,性格也會發生很大的變化的。
所以,我就準備讓寶寶在美國接受教育了,但是每年放假也都會讓他回來中國,由我親自教導一段時間,美國那邊,父親母親雖然已經退休,但也很樂於教育孫子,反正每年也有三四個月好回國來度假,有父親母親教育者,我也不擔心寶寶會成為一個徹底的香蕉人。身體內流淌著中國人的血,我還是希望寶寶能在心理上也是一個中國人的。
我的事業做的已經夠大了,寶寶的信托基金也被打理的很好,我對他要求不多,隻要他健康樂觀的成長就好。如果他以後肯像我一樣從商,那麼我就會在公司內給他安排職位讓他從頭做起。如果他不樂意,那麼他想做什麼也就隨他去。
這個年代裏的人,人人都為了生存而辛勤忙碌,壓抑天性,我何不培養出來一個無拘無束的孩子,也讓自己心底的一些小小願望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