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陳曦睜著眼睛,在黑暗的虛空中漂浮著,他想扭頭看看四周,卻發現他連他自己跟一根手指頭都無法控製。

死了麼?還是被那個變態男子控製了,變成了木偶?

陳曦希望是前者。並非他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但想到被變態男子控製的下場,或許死去才是唯一的解脫。

陳曦習慣性地做了一個苦笑的動作,卻發現自己連嘴角也無法撬動。

陳曦靜靜地在黑暗中漂浮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的意識逐漸開始迷糊了起來。

“安···德,安···德。”

什麼聲音,陳曦的腦海此時已經變得一片混沌。

“不要···,別給···”

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醒過來吧,你的終點不是這裏。”

正當陳曦要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隻手把他從黑暗中推了出來。

被推離黑暗的那一刹,陳曦看到原本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出現了一位年輕的女性。

女性身材高挑,有著一頭與雨晴一樣的耀眼白發,精美的五官居然又和莉莉婭有五分相似,她的臉上帶著說不清是悲傷還是快樂的笑容,但在陳曦望向她的瞬間,這些悲傷與快樂全都化作了祝福的微笑。

“願眾神庇佑你,我的騎士。”

一縷黑暗纏繞在女性的臉上,把她拉入了黑暗之中。

“切,多管閑事的家夥。”

黑暗湧動著,很快就再次把這位女性淹沒了。

“哈···哈····哈···”陳曦趴在地上喘著氣。

離開了黑暗,陳曦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這是一個與陳曦房間幾乎一模一樣的房間,陳曦之所以能確定這裏並不是自己的房間,是因為自己的房間中並沒有這兩扇奇怪的門。

左邊的門是黑色的,上麵刻滿了栩栩如生的鎖鏈,而右邊的門上卻什麼也沒有,就像是一片潔白的白紙。

兩扇門,一黑一白,涇渭分明。

“選擇吧。”陳曦看到一個穿著鬥篷的人從房間裏憑空出現,透過鬥篷,陳曦隱約間能看到與自己一樣的麵容。

“選擇什麼?”陳曦平靜地問著鬥篷人,經曆了那麼多的東西,他的神經也漸漸變得大條了。

“出去的路。”鬥篷人指著兩扇門。

“門後麵有什麼?”陳曦先看向布滿了鎖鏈的門,再看向右邊的空白門,隨後向鬥篷人發問。

鬥篷人指著左邊的門。

“力量,強大的力量,複仇的力量,你被囚困的力量。打開它,你將攻無不勝,踏碎一切與你為敵的人,沒有人再能輕視你,沒有人再能欺辱你。那個喜歡操縱人偶的敗家之犬,再也不會是你的對手。那個看不起你的女人,隻能跪地祈求你的原諒,那群侵入你的城市,打亂你的生活的家夥,也會受到你的報複,打開他,你將會擁有為所欲為的力量。”

複仇的力量麼?陳曦沉默,他對其他異能者並沒有仇恨,但唯獨那個操縱了小白的變態男子,他不想放過。

陳曦走到門前,把手放在把手上,陳曦感受到了門後力量傳來的雀躍感,鬥篷人沒有欺騙自己,這裏麵確實囚禁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陳曦輕輕扭動把手,鬥篷人嘴角出現了一絲笑容。

“另一扇門呢?有什麼?”鬥篷人的微笑隨著陳曦的再次提問而消失。

“什麼都沒有。”

陳曦轉過身“什麼都沒有?說具體點,這扇代表‘空白’的門,究竟有什麼?”

“我都說了,這扇門裏麵什麼都沒有,打開他,你將會失去強大的力量,失去複仇的可能,失去一切的機會。”鬥篷人惱怒地回應道。

“那麼,如果我失去了這一切,我又能得到什麼呢?”陳曦看著鬥篷人,他現在的腦海前所未有地清明,“從你的反應來看,你應該是不想我打開右邊的門吧,那你為什麼不抹黑它或欺騙我?例如‘打開左邊的門獲得力量,打開右邊的門獲得死亡。’之類的,你並不是不想這麼做,是因為你不能這麼做吧。”

“你,應該被某種規則限製著,不能對我說謊吧。”陳曦指著鬥篷人,“告訴我,右邊有什麼?打開它,我能得到什麼?”

鬥篷人臉色難看:“右邊···可以救回那個小女孩。”

陳曦放下門把手,毫不猶豫地朝右邊走去。

被拋棄的黑門抖動著,門內傳來憤怒的咆哮。

“為什麼!你為什麼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放棄了你唾手可得的力量?為什麼!是因為你心中道德嗎?還是你對你過去保護不了自己父母的譴責?回答我,你究竟,懦弱到了什麼程度。你!被什麼東西所束縛著!”鬥篷人不甘地追問陳曦。

陳曦抬起頭,望著麵前空白的大門“或許你說得對,父親與母親的離去在我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創傷,我一直活在對過去的自己的譴責中,不想承認自己是累贅,所以才會對需要幫助的人沒有辦法做到見死不救,但也不想再和任何人成為朋友,沒有人是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既然結果注定就是分別,那又何必在一開始產生感情呢?不可結緣,徒增寂寞。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以這種贖罪的的心態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