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寒心頭砰砰直跳。
海棠果然是為了合歡來的。看樣子慕容哲說出實情,她這是打算親自從慕容放口中問出來了。
江小寒一邊凝神默念流雲訣,抵擋“媚音仙聆”的蠱惑之功,一邊豎起耳朵聽慕容放所言。
慕容放仿佛在做一個美夢,臉上掛著歡喜的笑容,口齒不清地說道:“薑戎……薑戎!是薑戎殺的!我跟他勢不兩立……”
“薑戎?”海棠眉頭一皺,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慕容放忽然又說:“還有……江……小寒……這小畜生也不是好東西……知道了我的醜事……”
海棠又傾聽了一會兒,慕容放隻是反反複複說這幾句。她便將琴弦一按,起身離去。
慕容放幾人正處於半睡半醒之間,海棠沒有像上一回那樣派人安頓好他們,而是任由他們自己醒來。
江小寒等海棠走出去,這才鬆了口氣。想到慕容放剛才所說的話,不禁有些心悸。看樣子,慕容放對自己已經動了殺意。而海棠聽了他的話,多半也會對自己產生敵意。
江小寒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海棠已經在準備刺殺他了。
等了一會兒,見慕容放等人即將清醒過來,江小寒悄悄走出竹韻閣,獨自離去。
他並不知道,海棠其實根本沒有離開。她站在竹韻閣外的竹林邊,在她身後的是迎春和另一個白衣女郎。
海棠平靜地說道:“看清了麼?他就是江小寒。過幾天,他會陪慕容放一起去往巨澤城。水仙,你在途中把他殺了!”
白衣女郎點了點頭,清瘦的臉上透著一絲冷峻。迎春卻不解道:“大姐,慕容哲要殺這個家奴,是因為他知道了慕容放的醜事。咱們何必要幫慕容哲?依我看,留下這小子給慕容哲製造點麻煩挺好的!”
“唉……”海棠歎了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迎春,這次跟著水仙出門,一定不要胡鬧。凡是聽你三姐的!”
水仙忽然說道:“大姐,你獨自留在京城麼?”
海棠目光閃爍,口氣有些落寞:“咱們百花樓在江湖上也有了些名頭。但想跟慕容世家作對,還有些力不從心。這次咱們在京城暴露的人太多了。我得趁這個機會,把姐妹們轉移出去……”
江小寒走到前廳,找到遊手好閑的趙豐年,將他拉到僻靜之處。這個有些市儈,但性格老實的氣脈幻術師,見到他頗有些不耐煩。趙豐年道:“江小寒,每次你找我總沒有好事。你別忘了,上次答應要教我幻術呢!”
江小寒打斷他,急忙說道:“過幾天我要出門一趟。等我回來了,一定教你!”
“這可是你說的!”趙豐年喜上眉梢,“說吧,你這回又有什麼事情要麻煩我?哼,我攤上你這麼個宗主,可真是勞心勞力啊!”
江小寒沒工夫跟他開玩笑,正色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請你幫我打聽著點慕容府的消息……”
“你不就是慕容家的……”
“你聽我說完!我讓你打聽著點慕容家大小姐慕容雪的情況。一旦慕容家出了什麼事,立刻寫下來,塞到赤闌橋頭第三個橋欄下的石縫裏!明白了嗎?”
“你到底弄什麼玄虛?”
“你隻管按我說的做。明白了嗎?”江小寒嚴肅地又問了一遍。
趙豐年見他不像開玩笑,趕忙答應下來。江小寒知道這人雖然有些小毛病,但隻要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
他交代完了,立刻趕回自己的破屋。四鬼在這裏住了半個多月,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沈追傷得雖重,卻沒有傷到要害,現在已經能行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