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也不再探究，而是起身告退。
她還記得白老說的，沈念還在醫院裏等她，去晚了，可能就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
怎麼說對方也是為她擋槍出的事，如果連最後一麵都不去見，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快速趕到醫院，按照白老之前給的訊息，程思思在重症病房裏見到了渾身插滿管子的沈念。
如果不是與護士再三確定，沒有走錯病房，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麵前這個滿頭白發，臉上布滿皺紋的老大爺是沈念？
玩呢？
就算一夜白頭，這也太誇張了吧。
“病人需要安靜的休養，請不要刺激他的情緒。”護士叮囑兩句後，起身離開，且隨手帶上了房門。
“你……來了？”躺在病床上的沈念睜開眼睛，頭微微抬起，似乎想要起身。
程思思連忙按住他，“您躺著就可以了。”
身上那麼多儀器連接線，還是別折騰了。
沈念沒有強求，腦袋放在枕頭上，虛弱的開口，“這次喊你來是想讓你幫我轉達一句話。”
“給誰？”程思思沒有絲毫猶豫的問道。
“沈…天…昊，咳咳。”沈念艱難的回答。
原本程思琪以為隻是普通的咳嗽，沒想到對方嘴角開始吐血。
她害怕極了，按響了護士鈴。
“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祖……宅……地……”沈念嘴角血流不止，卻依舊在堅持著。
程思思不敢亂動，生怕哪個步驟錯了，送走沈念。
“請家屬離開，對別人進行急救！”護士趕過來，驅散了程思思。
病房門關上，她站在門外，等待著結果。
“祖宅地什麼？”她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思考著。
沈念傷的實在太重了，眼看著下一秒就可能一命嗚呼。
那種情況下，她根本不敢多問，隻能先行退出來。
期待著護士搶救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病房門再次被打開，護士悲傷的走出來。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死了？
程思思一陣恍惚，從椅子上起身。
她失神的走進病房，看到了依舊在吐血的沈念。
對方看上去更加衰老了，嘴裏不停冒著血沫，一旁的儀器緩慢的跳動著，代表著病床上的男人生命正在走向終點。
突然，他渾濁快要失去光彩的眸子看到了程思思，竭力的挪動著手掌。
手指似乎在比劃著什麼，動作很慢，程思思並沒有看明白。
“放心吧，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他的，安心去吧。”
叮～
話音落下，那尚有波段的曲線變成了一條直線。
病床上的老人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嘴角似乎想要竭力的勾勒出一抹微笑，因為血沫和疼痛的原因已然無法做到。
這是程思思不曾想到的結果。
哪怕再荒唐，她也不曾想過那個男人會死在江城。
這裏是沈氏集團發跡的地方。
他，也算落葉歸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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