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8、英雄末路(1 / 2)

戾烈澤高舉右手,朝著自己猛然拍下,卻沒有如獸人們所想的那樣,一掌打在自己的頭顱上,而是打在了胸膛上。隨即他一大口鮮血吐在鐵扇上,又用力揮動手中鐵扇。

夏·炎炎烈日!

黔布離他最近,方才戾烈澤一掌拍落之時,他已經察覺出不對勁,所以他奮起餘勇朝戾烈澤直衝過去,打算阻止他。但他經過持續的激鬥,已差不多氣衰力竭,因此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快跑到戾烈澤身前之時,便被一股浩然無匹的力量所震退。這股力量並不像尋常的能量衝擊波一樣,對他的身體直接造成傷害,震退了他之後,又“穿過”了他的身體,遠遠的擴散開來。

此刻在黔布眼前的戾烈澤,身上散發出刺眼無比的光芒,而且還伴隨著龐然的熱量,仿佛他化身成了一個小小的太陽。這種狀態隻持續了數秒時間,隨後戾烈澤又恢複如常。但黔布卻覺得自己心口亂跳,全身乏力,甚至於雙腿一軟,半跪了下來。隻有他手邊的方天戟依舊挺立不倒。

“怎……怎麼回事……”

“我的身體……”

包圍著此地的一眾獸人精兵一陣驚呼,他們也全都像黔布一樣,嘴唇發白,全身乏力,甚至連站都站不住,像是嚴重中暑了一般精神萎靡而身體虛脫無力,而這症狀卻又比中暑遠要猛烈得多。

這招一發出,戾烈澤的身體就像被抽幹了一樣,但他仍硬撐著站在原地不肯倒下。

黔布看著自己的部下們一個個倒下,耳中聽著他們的驚呼和呻吟,強忍著身體的萬般不適,沉聲開口說道:“閣下不愧為當世強者!縱使是必死之境,也能夠扭轉乾坤!隻是有如此絕世奇招,為何一開始不用?”

戾烈澤抹了抹嘴角血跡,淡淡一笑,道:“此招雖厲害,但是發動的前提條件卻十分苛刻,我一開始不用,是因為無法使用。隻有當敵人身體裏的水分,流失到了一定程度時,這招才能夠奏效。”

“那你又是何時……”一句問話才說了個開頭,黔布便頓時醒悟:“是霧?!”

“將軍果真聰慧過人!沒錯,我在剛剛的霧裏動了些手腳,讓它在接觸你們皮膚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吸取走了你們身體裏的水分。”

這次換成是黔布死死盯著戾烈澤,沉默不語。

“可惜將軍武功卓絕,沒能讓我拖延更久。上次那數百獸人,身處霧中太久,其中的絕大部分,可是一中此招,就立即因脫水而死。”

“……某今天終於明白,一個人能成為身經百戰而不死的強者,絕非隻是依靠偶然。固然運氣也是一部分緣由,但過人的實力才是最根本的依仗!”

“將軍亦非泛泛之輩,他日必可成一方豪強!若在平時,在下亦有心結交,一起把酒言歡!”戾烈澤緩緩舉起鐵扇,繼續說道,“可惜各為其主。以將軍的武功、智謀,若留下你,日後必為我天朝國心腹大患!”

“想殺我?沒門!”黔布咬破舌尖,奮起餘勇,拚死抵抗戾烈澤的進攻。

雙方轉眼又戰至一處。但一邊是強弩之末,再無餘力;一邊雖遭重創,但卻以死相搏。終究他們還是鬥了個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鬥了一會兒,戾烈澤眼見無法殺死黔布,隻得心裏輕歎一聲:“罷了。”然後賣了個破綻,舍下黔布,便要從西麵突圍而去。幾個獸人見他接近,想將他攔下,奈何全身無力,站也站不穩,哪還能攔得住?被戾烈澤接連拍倒三四個悍不畏死的之後,一眾獸人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不斷吐血的人類強者揚長而去。

戾烈澤腳步有些蹣跚地朝前不停跑著,他的神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他覺得眼前的畫麵清晰無比,但又變動得十分緩慢,仿佛時間的流動變慢了一樣。而耳中除了充斥著自己大口的喘氣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好像全世界的聲音隻剩下了這一種。

戾烈澤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耗盡了生命之火的最後一滴能量,而現在支撐著自己的,隻是一股不屈服的意誌罷了——他不能在這裏倒下。方才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決鬥,讓他再次身受重創,一旦返照丹的藥效過去,新創加舊傷,或許會直接就讓他一命嗚呼。就算仍然沒死,他大概也會痛得全身動彈不得,然後昏死過去。所以趁著自己現在還能動,趕快離開獸人們的視線,去尋找一個隱秘的藏身之所。雖然獸人在對待自己尊敬的強者時,一向是言而有信的,但自己畢竟沒有完成決鬥之約,一旦他們恢複行動力,勢必仍會追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