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族人和青年預備軍,讓他們為晚上的夜襲養精蓄銳,其後,戾烈望、戾烈鋣還有戾烈逆便在魔椿族女祭司杜瑾的陪同下,來到魔椿族的住地借兵。
回到領地,杜瑾便派侍從向族長回報了詳細情況,並說明戾烈族人的來意。不多時,侍從便回傳族長接見兩位戾烈族長老的旨意,杜瑾便帶領著三人一路來到了魔椿族的議事大廳——雨露之間。
一行人來到一棵巨大的古樹樹心,從中拾級而上,來到一片處在古樹樹冠中的平坦而寬闊的空地,原來這裏就是雨露之間。它以漫天樹葉為蓋,以銜接在一起的樹幹為廬,環境清新自然、鳥語花香、碎光鋪地、風氣氤氳,讓人身處其中,感受到一番別樣的曠達與美妙。
於人而言,屋室當需遮風擋雨才能夠居住,但對於樹人來說,陽光和雨露都是自然最好的饋贈,所以他們的住處便是如此異於人類。
戾烈望三人走進雨露之間,拜見已在此等候的魔椿族族長。拜畢,戾烈望恭敬地說道:“一別數年,老族長仍是如此精神奕奕、神采依舊!”
戾烈逆看去,隻見魔椿族長是一個身材中等、鶴發童顏的老人家,他和藹地笑道:“不必拘禮,請坐!”
三人落座,便有女仆人端上茶水。魔椿族長率先開口道:“今日獸人偷襲之事,杜瑾已向我稟明,對於貴族的遭遇,我深表同情!隻是不知二位長老此時不好好安頓劫後餘生的族人,為何卻跑到我這兒來了?”
“不瞞老族長,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向貴族借兵!”戾烈望開門見山地說道。
“借兵?”魔椿族長眉頭微皺,似不知為何有此一出。
戾烈望便將他們今晚夜襲獸人的計劃和盤托出,魔椿族長聽完,便讚歎道:“好!好!好!後生可畏啊!在如此危急存亡之際,卻能思路清晰、判斷精確,即保存了族人的性命,又探清了敵情,而後以奇求勝!戾烈宗族何以能於世間屹立至今而不倒,從中可見一斑啊!”
“老族長謬讚了!”戾烈望嘴上雖謙虛著,但心中卻也不禁為戾烈逆感到得意。
隨後,他站起身來,十分恭敬地懇請道:“雖然有此良策,但是畢竟族中隻有老弱和青年軍,仍難以與那久經沙場的獸人精英軍團抗衡,故而還請老族長千萬答應借兵之請,我戾烈宗族日後必有重謝!”說著,深深一長揖。
“快快不要如此!兩族貴為近鄰,百年來相安無事,更是相互幫持不少!按理說貴族有難,我族本應救急。隻是……”老族長話音一轉,“賢侄,你也知道我們魔椿一族向來不喜幹涉外事,更不喜被外事打擾!如今要我們主動派兵參與外界戰事,這即違背了我們的祖訓,也違背了我們樹人的天性,老朽實在難以答應!”
戾烈望與身旁的戾烈鋣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知道此事需要徐徐圖之,急躁不得。
這位老族長不知已有多少歲,戾烈望隻記得當初宗族裏還是上一輩人主政的時候,他便已經是魔椿族的族長,而且數十年間相貌竟沒有絲毫變化。而作為這一輩的主政者,兩人自然也和老族長打過不止一次交道。對於這位老族長最深刻的印象,其一是他有樹人普遍擁有的固執性格,尤其表現在對傳統的守成上,其二便是因為他做了不知多少年的族長,和人類打了不少交道,所以也從人類那裏學會了老謀深算,是個老狐狸般的角色。二人心中明了:老族長所謂的“難以答應”並非就是一口回絕,而是想要趁火打劫、坐地起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