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令和宋嶽來到離隊部不遠的臨時牢房。說是牢房,其實就是一個柴房在門上加了鎖。
夏司令讓門口的衛兵打開門鎖,然後和宋嶽走了進去。
張景午和鍾有田兩人本來靠在牆邊的草堆上坐著,看到夏司令和宋嶽走進來,兩人立刻站起身來。
鍾有田是在昨天下午被抓進來的。
昨天下午,鍾有田裝扮成貨郎混進村子。他挨家挨戶的叫賣,乘機暗中觀察有沒有他要找的飛行員。他的貨郎身份讓他走村串戶很方便,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在村子東頭,鍾有田看到有一間房子,房門從外麵給鎖上了,門前有一個隊員站崗。他懷疑這房子裏麵關的就是他要找的飛行員,於是決定去弄清楚。
鍾有田繞到這座房子後麵,趴在窗口往裏麵看。沒想到這一看把他嚇了一大跳!他看到屋子裏麵關著的人是張景午。
鍾有田趕緊在窗外輕聲的叫張景午。張景午聽到有人叫他,回頭朝窗口看去。他看見鍾有田在窗口朝他揮手,不禁喜出望外。他趕緊走到窗前,讓鍾有田想辦法救他出去。
鍾有田和張景午商量了一下,讓張景午配合他。
鍾有田來到房子前麵,問門口站崗的隊員要不要買點雜貨,站崗的隊員說不買,讓他走開。站崗的隊員就是昨天抓張景午的臘狗。
正在這時,裏麵的張景午大聲叫嚷,讓站崗的臘狗給他開門。
臘狗走到門前,警告張景午,要是他再不閉嘴,就對他不客氣。
張景午不僅沒有閉嘴,反而在裏麵更大聲的叫罵。
臘狗被張景午的髒話激怒了,他掏出鑰匙,打開門,端著槍就衝進牢房。
臘狗進牢房後,不由分說,舉起槍托往張景午身上砸。
鍾有田跟在臘狗的後麵進了牢房。他乘著臘狗揍張景午正起勁兒的時候,掄起挑貨郎擔的扁擔,照著他的腦袋,用力的往下砸去。這要是給扁擔砸中,臘狗不死也會重傷。
可是扁擔掄到最高點之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一樣,硬是砸下不來。
鍾有田回頭一看,扁擔被他身後的一個人擎住了。
臘狗還在用槍托揍張景午,張景午痛得直叫喚,並用手指著臘狗身後,意思是要臘狗停下來。
臘狗看不管這些,繼續用槍托砸張景午,嘴裏還不停的罵著髒話。
鍾有田後麵的人大聲叫臘狗住手。正揍的起勁兒的臘狗聽到叫喊聲,回頭一看是夏司令,這才趕緊收起步槍,停止揍張景午。
就這樣,鍾有田和張景午被關到了一起。
“你們兩個想好了嗎?說還是不說?”夏司令問他們兩個。
“老總,我真的是貨郎,沒什麼好說的。”
鍾有田撅著厚嘴唇,看起來一副委屈的樣子,他那對本來就很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呢?”夏司令挑起一對濃眉問張景午。
“我是路過的,你們硬要抓我,讓我說什麼呢?”張景午皺起他的那對八字眉反問夏司令,滿臉都是被冤枉的表情。
“好了,別裝了!”夏司令說完,轉過頭來問宋嶽:“宋老板,你不是說新四軍也接到命令,配合你們營救飛行員嗎?你看他們像不像?”
宋嶽審視著他們兩個,突然問到:“武漢過來的?”
“是,呃,不是!”
張景午聽到夏司令剛才問宋老板的話,正在琢磨宋嶽是什麼人,突然聽到宋嶽的問話,想也沒想就回答說是,然後又說不是。說完,他聳了聳凍紅了的鼻子,掩飾自己的心虛。
“好了,新四軍同誌,別耽誤時間了。我是國軍方麵派來營救飛行員的,我姓宋。你們倆也自我介紹一下吧。”宋嶽笑著說。
張景午和鍾有田都不說話。
“你們兩個想想,如果夏司令是漢奸,他不會留你們兩個過夜,昨天就會把你們殺了,對不對?”
兩人還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