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陡然間變得格外沉重,安明生甚至有些不敢去和安沁兒說話。作為一個父親,他竟然不知道應該和這個女兒說什麼。
明明是她的錯,他應該責備她,可是到了最後,最淒慘的也是她。
他應該怎麼做呢?似乎無論是去安慰,還是去責備,都是一種過失?
安明生撇開了臉。
他突然覺得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再看向安沁兒了,站定了半晌,他朝著門口的警察招了招手:“警察先生,沁兒的詳細情況,能勞煩您出來給我說說嗎?”
門口的一位警察點了點頭,提前走出,安明生趕緊跟上,那一瞬間,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頹廢。
而就在安明生即將邁出門口的那一瞬間,原本一直埋著頭的安沁兒卻慢慢抬起了頭,她的眸光很空洞,帶著深深的絕望,看向安明生的背影。這一瞬間,她的身上竟然散發出一種死寂的味道。
爸爸……
她叫了這麼多年的這個男人,看來是一丁點都不愛她了。有了那兩個野種之後,一點都不愛她了。她隻是想要他的一個擁抱,他的一句安慰,都等不到。
這個人,不是她的父親。
關上門,停在過道上,安明生給警察點了一支煙,自己也抽上了一隻,深深吸入再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安明生的聲音有些喑啞,聽上去讓人莫名有些難受。
在安明生身前的警察看向他,此刻他才知道,這位看上去一直挺平靜的安先生,內心並不平靜,對於自己女兒的遭遇,他並非是一點感受都沒有的:“安先生,你想問什麼問題,盡管問吧,隻要是可以告知的,我都可以告知你。”
“綁匪——抓到了嗎?”安明生歎了一口氣。
“是,已經抓到了。”那警察回答,“不過關於綁匪的其他信息,我並不能告訴你。”
“恩我知道。”安明生心底也有些無奈,同時還有些緊張,他知道,這些綁匪一旦抓住,安沁兒和杜杏那裏關係可能都跑不掉,如果一經揭發,她們也可能會坐牢,這已經不單單是臉麵問題了,“我女兒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除了精神受了刺激外,身上也有許多傷,全麵的傷害還沒有鑒定,傷者並不能好好配合,預定明天一早再去綜合醫院鑒定一下。”那警察想了想,繼續道,“安小姐在這段時間內遭受過綁匪的性丨侵,醫生初步處理了傷勢,再深入一些的傷勢,暫時要等到明天。”
安明生的身體晃了晃,他再狠狠吸入幾口煙,這才道:“好了,我知道了,警察先生,謝謝你。”
話音落下,安明生回頭,走到門前,他想要抬手推開門,卻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又徐徐放下,看向警察:“警察先生,我今天可以帶女兒回家嗎?”他直覺覺得警察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什麼,不然隻是一個傷者,並沒有必要層層守護——這其實看上去並不像是守護,而像是監視。”
“恐怕暫時不行。”警察搖搖頭,“安沁兒小姐除了是受害人的身份外,現在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嫌疑人。所以她暫時還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