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來人竟然是杜杏，牧月心裏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偏頭看向有些發愣的李琴，低聲道：“開車，走！”
如今杜杏已經下了車，她即便是上車還需要一定時間，她這裏開車啟動也能將她甩出一段距離。
李琴也慌裏慌張地行動著，可越是動作，她的臉色越難看，這車竟然沒有絲毫反應。很快確定好，她隻能一臉欲哭無淚地看著牧月：“車發動不了了……”
為什麼會發動不了？誰都說不清楚。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兩人今日真的是倒了大黴，這車好端端的用了這麼久，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
牧月也伸手試了試，車的確是壞了，她瞧著反光鏡內，杜杏徐徐走來的身影，還有她一個不經意的動作。
她在掏槍！
杜杏今日來，恐怕是鐵了心要她的命了。
牧月心頭冷然，可李琴跟了她這麼久……雖然這一次她作為牧月之後，陪伴時間還不長，可終究以往也是有交情在裏邊的，她好不容易從痛苦的過去漸漸逃脫出來，眼看就要麵臨新生活，她總不能讓她因為自己而毀了未來。
牧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看向杜杏：“我們同時下車。然後，你趕緊往前跑。”
前方有一處拐彎，隻要她跑過那裏，杜杏即便是掏槍，也打不中她。
“可你……可怎麼辦？”李琴也很是擔心。她目光複雜地看著牧月，如今生死存亡之刻，她終於完全信了，信這個人是那個她以前陪伴許久的白慕玥。她頓了頓，繼續道，“小玥，對不起，我一直……”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間。李姐，我隻希望你好好活著。”牧月眼裏劃過一絲堅決，“你留下來陪著我，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兩人同時死。所以，你得逃。”她頓了頓，“……至少，你是個證人，不是嗎？”
李琴本也是不願走的。她經曆了這麼多，本來就心死成灰，如今複蘇過來，都是牧月的功勞，如果她就這麼走了，她沒有辦法麵對自己。可最後牧月那一句話打動了她。
她暗暗咬牙，心中道，我這次離開，若小玥再出了什麼事兒，我作證之後，下去陪她便是了。
“那好。”
牧月微笑，眼裏卻是一拍肅然：“我數一、二、三，然後我們一同下去。”
“一、二、三！”
牧月打開了車門。麵對麵地看向杜杏。
而李琴則拚命地往前跑。
杜杏冷冷看了牧月一眼，然後自然得把槍指向了李琴的方向。
真想開槍，牧月已是超前猛地走了一步！
那對著李琴的強下意識朝著牧月對來。
但杜杏並沒有立刻開槍。因為牧月停住了腳步，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如何能讓牧月這麼輕而易舉地去死。
“讓她走。”牧月冷然道，“然後我留下來陪你。”
杜杏的眼裏變幻莫測，她的目光在牧月和跑遠了的李琴身上徘徊，顯然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李琴的命。
這個時候牧月又道：“這個經紀人才跟我，她被丈夫背叛，孩子流產，終生不孕，前段時間還住在精神病院裏，倒是個可憐人，因為以前有工作經驗的緣故，我才要的她。如若不然……”
牧月沒有再說話。
而杜杏因為這話也很快放棄了打李琴主意的念頭。
原因很簡單，‘被丈夫背叛’這幾個字，狠狠地刺激了她的神經。她不就是被丈夫背叛的可憐女人嗎？而且自家丈夫什麼時候在外麵有的野種她都不知道。
杜杏不禁眼裏劃過一抹冷光，朝著牧月看去，她手中的槍並沒有放下：“無論如何，今天你必須死。”
杜杏說著，不禁恨意滔天：“如果不是你，我們一家子也不至於變成這樣一番模樣。我的沁兒也不至於被你逼瘋，做出一件又一件的事兒，如今她也進了警察局……這一次，若不是你在背後搗鬼，憑著杜家的力量，又怎麼弄不出來她？”
“現在好了，便是我的哥哥也不想再理會我們的事情了。”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牧月，我反正已經活夠了，這一次，說什麼也要帶著你去死。”
被一個人這樣恨著，牧月的表情卻一直很平靜。
此時此刻，她說什麼也都是無用的，因為杜杏一口咬定什麼事情都是她的錯。卻從來沒有想過，若非她心思歹毒，安明生又如何會去找別的女人，若非她一心想要霸占安家的產業，她又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女兒害了，若非她在無形之中，沒有教導安沁兒好的東西，安沁兒又如何會比她執念更甚？最後害了自己。
“因果報應，總有循環。”牧月半晌開口，緩緩道，“杜杏，我做事，但求問心無愧。當初你如此對我，若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那樣做。對於我的‘敵人’，我不會留情。”
“是，因果循環。”杜杏咬牙切齒，她真受不鳥牧月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還一臉平靜的模樣，“所以，你害了我的沁兒，如今循環降臨到你的身上了！”
說著，她便想要開槍。
可那一瞬間，她又突然邪惡一笑：“如今就這麼讓你死了，豈不太便宜你了？這樣吧……在你死之前，我允許你給三個人打電話。讓他們……在前一刻感受到你的活著，下一刻又感受你死掉的痛苦。”
牧月輕輕歎了一口氣。她閉了閉眼：“不，我打一個電話就好。三個電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