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1 / 2)

黑暗的菩提樹下,無極雙目中漸漸恢複神采,但不等他想明白此刻處境,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昏闕感。

眼前一黑,他的意識旋即陷入了一片空白!

退出了特殊的悟道狀態,兼之失去了意識,身體再也支持不住,直挺挺地摔倒。

刹那白影,明一禪一步跨出,再現於菩提樹下,於倒地前,抱住無極身軀!

法淵禪師看了眼臉色煞白的無,蹙眉道:“因為是被動陷入悟道狀態,導致境界並不穩固,突破之後,也仍因精氣損耗過度而昏闕嗎?”

明一禪點頭道:“應是如此!”

法淵禪師道:“先送他回房去休息吧!”

待明一禪攜無極離去,法淵禪師才行至黒木之下,在龍爪菩提下查探良久,最終搖頭歎過一句:“這小子……”

隨後,自是辛苦布置,重新構築損壞的陣法……

黑暗,無盡的黑暗,決無摻雜一絲雜色的黑暗,深邃得恐怖!

枯寂,是這黑暗的唯一主題!

感覺不到手,感覺不到腳,感覺不到……整個身體,仿佛,隻剩下了一團無形無質的意識,和那直入靈魂的黑暗。

這樣的日子,多久了?

一天?兩天?一年?十年?

無極感覺自己將要瘋了,但能感應到的永遠是那一成不變的冷寂黑暗!

是的,感應到!

意識感應!

這或許是他在這裏的唯一收獲了,作為神識的雛形,無形念力初現,那幾近神識般的感應力,直接將一切銘刻到心中,比肉眼直視更要清晰!可惜他所能感應到的卻隻有那一份令人厭惡的黑暗!

“師父……師祖……瘋師叔……怪家夥……”他心中在低語,默念著一個個熟悉的稱呼,腦海中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焦躁的同時,帶著莫名的神傷!

仿佛,就這麼與他們永世隔絕了!

絕望之意,在湧動,一絲絲壯大,幾乎要將他吞噬!

驀然,他感覺到了光!

潔白的光,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出現,異常明顯。

那,是希望!

帶著對光明的渴望,他掙紮著,使出一切能使出的力量,掙紮!

向那光之所在,掙紮、爭渡!

他這一刻,前所未有地振奮!

他能感覺到,隨著自己的不斷掙紮,那光,在放大!

一點如孤星之輝,一團如萬燈之火,擠滿一世界,如那,普世同光的九天烈日!

光明過後,是一片無邊廣袤的混沌世界,無盡亂流充斥著飄強大的能量波動,在此回蕩!這裏,有各種各樣的光,隻是相距無邊遙遠,各自點綴虛空深處,但它們比星辰還要璀璨!

而最近的,是一……口棺?

或者說,是漂泊在虛空中,形似棺材的怪異長條形物體!

上層,蒼白若紙,下層,漆黑如墨,中間一層,其厚遠甚上下,且隻有一種虛無,純粹的虛無,沒有任何色彩,也無法透過這部分看到對麵!這上、中、下三層,每一層相隔的,皆是一道耀眼的黃金線紋!

景物在變,無極覺得,與它的距離在不斷拉近!

最終,他停在了它的斜上方!

這時,才發現,這“棺材”的旁邊,還有七八口小上許多號的“棺材”,有薄薄霧氣,遮擋在這些小棺材的外圍,因此“看”的模糊!

忽然,那蒼白的“棺蓋”一震,仿似在顫動,有一層層肉眼無法辨識的漣漪,在不斷擴散,被無極的莫名感應力捕捉到!

無極心有所感,向來信任的直覺告訴他,上方,似乎有什麼東西……他“抬頭”看去,卻驚見無盡蒼寰深處,有一點猩紅。

漸漸地,紅點放大!

最終看到的,是一隻血色手掌攜裹著浩蕩血氣在壓下,所過處,空間仿佛承受不住它的絕世偉力,寸寸爆開,化作無盡的黑暗洪流,更有無數道大小不一的裂縫,比蛛網還要密集,延伸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