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之中陰冷潮濕,此時送葬的隊伍和人馬都被排斥在外,沒有人能夠回答季非麟的話。
但是,他依舊是棺槨麵前負手站著,等待著那似乎永遠都不可能響起來的聲響。他沒有停止等待的意思,隻是雙眼平靜地看著洞穴的空間,隻是平靜而自信地等待著。
陰冷的寒風吹進洞穴裏麵來,吹得人心裏麵都是不由得開始發毛。
這時候,隻聽見棺槨之中傳來了“當當當”敲擊的聲音,季非麟微微一笑走上前來,棺槨之中,風雲澈突然坐了起來,似乎是因為剛剛醒過來,對於眼前的一切都還不怎麼明了的意思。良久之後,他才終於恢複了自己的意識,冷著臉平淡地轉過臉來,對自己的這位表兄冷聲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季非麟平靜地垂下眼睛來,看著他從棺槨裏麵走出來,整理了一下子的衣裳站在了自己的麵前,也是道:“回稟皇上,事情都已經辦妥,諸位將軍都已經集結在祖地附近,等待皇上親自指揮。”
死而複生的風雲澈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看起來似乎又再次回到了原本的風流皇子的狀態,相當的意氣風發,微微地眯起眼睛自信道:“很好,風疏狂,你就等著看朕到底是怎樣將你親手打下來的江山毀之一旦!”
季非麟站在他的身邊,也是嘴角上出現了一抹的微笑,自信地仰起了下巴!
風雲澈帶領著他轉過身來,大步地想著陵墓的外麵走去。
那些送葬的太監、宮女們此時在十幾萬軍隊的包圍之下正跪在地麵上瑟瑟發抖。他們這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不過是過來護送一個死人,竟然也會遭遇這樣的狀況。眼下的事情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呢?
原來,眼前的何為前廢帝,不僅沒有死,還使用了一個非常成功的金蟬脫殼之計,一邊借假死之名得以從人山人海戒備森嚴的皇宮之中走出來,一邊又暗中召集還願意回歸到他身邊的信臣。
現在,看這情況,大概是要舉兵謀反了!
眾位太監、宮女們嚇得瑟瑟發抖,也都不知道這位死而複生的主子會怎麼對待他們!
風雲澈卻是對自己身前跪著的奴才們視而不見,雙眼直視地從容大步地走過他們之間,一雙眼睛隻看著在走道盡頭整整齊齊站著的大軍以及大軍前麵站著的諸位將領們。
諸位將領對他低下頭來,他徑直走過去,接過其中一個將軍手中的馬韁,自顧自地坐上馬背,揮一揮衣袖大喝一聲道:“出發。”
諸位將軍被他篤定的氣勢所感染,也是聲音衝破了雲霄一般大喊道:“是!”
諸位將軍紛紛上馬來,對自己所在方陣的士兵們大聲喊道:“出發!”
眾位士兵們就像是早已經排練好了一般,整整齊齊地上下搖動著自己手中的武器,齊聲呐喊道:“必勝,必勝,必勝……”
呐喊之聲幾乎衝破了雲霄。
風雲澈、季非麟坐在馬背之上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嘴角出現嘲諷的笑容來了。
皇宮之中,此時已經全然沒有了最初的寧靜,所有在朝的將軍們都齊聚在書房之中,麵對著他們的新皇五公主,尋求一個麵對這種緊急情況的解決之道。風雲澈竟然炸死,竟然在祖廟那裏糾集了大軍,想要來此一戰。他們雖然都是五公主現在的幕僚,但是對方都是糾集了邊疆殘存的軍隊,數量之上遠遠地勝過他們啊。
木一,現在代表著戰王一脈,早已經帶領著眾人融入了軍隊,此時在這些將領之中也算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此時聽見這樣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怒氣發作,怒道:“該死的風雲澈!”
此言一處,也是成功地令正麵對這間情況思索不言的五公主的注意力。
眾人一見也是知道他現在是說錯了話了,風雲澈再是落魄,再是反叛,可是他終究還算是皇家的人!現在,他竟然在皇上的麵前直呼風雲澈的姓名,怎麼不會令人不愉快呢?
木一還在發怒,結果旁邊的木十一悄悄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肘,也是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示意他去看五公主。五公主此時卻是翻了翻眼皮,轉開了視線,去看向了那些大臣們,輕聲道:“我知道眼下我們軍隊數量上麵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我卻不相信我們不能勝過他們。”
她說完這段矛盾的話之後,也是坦然而沉著地抬起自己的眼睛去看台下自己的臣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