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我和你說,這已經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別鬧脾氣了,還是簽字吧。”
這是一間有些陳舊的辦公室,一張肝紅色的老派桌椅放置在整個辦公室的最裏麵。
辦公桌上蓋著一塊玻璃,在玻璃下則是幾張照片,有單獨一個男性的照片,也有一些小孩子的照片,最中間壓著的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玻璃之上則放著一台電腦,是一台看起來就年代久遠的大屁股電腦,不過用的係統倒已經是現在剛推出的vista了。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一張報表,裏麵的看起來像是赤字的數字有些觸目驚心。
而在這張桌子的兩邊,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看起來大概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另一個則是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男子。
兩人中間則是一份合同,一份收購合同。
陳信,也就是這位青年男子開口說話了:“黃叔,不是我不簽字,是這合同也太苛刻了。”
“我們的廠子這塊土地,還有這些廠房,再加上我們的資質,怎麼說也值個幾千萬吧,就連那裝配線都是兩年前剛建的,光是這個就花了兩百多萬,這合同竟然要以五百萬的價格收購我們整個廠子。”
“這讓我怎麼能簽的了字。”
被稱為黃叔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勸解道:“小信,不是這麼算的,我們廠子現在還欠著人家一大筆原材料費用,再加上銀行那邊的貸款,這些都要他們去承擔了。”
“他們花的錢實際上是我們的欠債,再加上這五百萬,加起來也得上千了。”
陳信還是搖頭,堅決不下筆:“不成,錢的問題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他們收購之後還要把所有工人都開了,這怎麼行!”
“大家是跟著我爸一路走過來的,這種合同,我不能簽。”
黃叔有些犯難:“小信,現在的情況是除了他們,沒人願意接手,再這麼下去,連這五百萬都拿不到。”
“廠子裏的叔叔阿姨年紀也都大了,孩子也成年了,沒太多花錢的地方,我們已經約好了,這幾個月大家都沒怎麼幹活,就拿個基本工資,五百萬發了工資還能留下將近四百萬,你也好把抵押出去的房子收回來,再說,廠長那邊也需要錢啊。”
“小信,你還是簽了吧,你還在讀書,得給自己留個後路,總不能一畢業,就背上這上千萬的債吧?”
陳信有些惱火地拍了拍桌子,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似乎想罵出口,但終於還是想到了麵前這個叔叔為什麼會忙著讓他簽這個字,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黃叔,你先回去吧,再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最終,陳信癱在椅子上,有些疲倦地對著這個廠子裏的老人開口說道。
“哎,小信,你一定要想清楚,別因為我們這些老骨頭害了自己。”
陳信擺了擺手。
“哢嚓。”黃叔沒有帶走這份收購合同,隻是自己出了門,隨後將這門輕輕帶上。
陳信拿起合同,翻了兩遍,將其扔在了桌子上。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