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燕長歌(1 / 2)

五月,初夏,倫敦國際機場。

伴隨著地勤廣播甜美的播報聲,燕長歌提著一個髒兮兮的像是剛從垃圾桶裏撿來的黑色旅行包臉上帶著些許無奈之色隨著人流徐徐登機,修長挺拔的身形從背後望去給人一種非常協調的感覺。

不過繞到前麵一看,印象分立馬狂掉,這貨雖然看上去長的還算人模狗樣的,但是這身行頭……額,實在不敢恭維,也不知這廝是怎麼通過安檢的……也難怪人家以貌取人,隻怪燕長歌這身行頭實在太過“另類”了……

亂糟糟的頭發,微長,散亂的打在肩頭。從頭發上泛起的油漬看來,應該有超過一個星期沒洗了……

五官輪廓倒是棱角分明,極為俊朗。隻是眼睛裏密布的血絲看上去有些滲人,眼窩深陷,讓本就高挺筆直的鼻梁顯得更加立體,一臉倦容,也不知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上身穿著一件皺巴巴的到處都是五彩斑斕顏料的襯衫,下身是一件破破爛爛的牛仔褲,牛仔褲也不知穿了多久,洗的都有些泛白脫線了,腳下瞪著一雙“解放”牌球鞋。手上還提著一個髒的無法形容的旅行包,如果此時要是燕長歌手裏拿著鋸子噴槍之類的裝修工具的話,這活脫脫就是一個裝修工人的完美代言形象啊……

燕長歌瞥了眼身上皺巴巴的到處都是五彩斑斕顏料的襯衫,又看了看四周都是衣冠楚楚的人群,才恍然明白他這一路走過來為什麼有些人的目光會摻雜著幾絲異樣之色了。也許他這種“民工”派頭的人不應該出現在機場這種地方吧。對於這類習慣以貌取人之人的詫異目光,燕長歌隻是淡然的笑了笑,提著旅行包緩緩走上飛機。

登機後,按照機票上的信息,燕長歌很快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隨手將旅行包往上麵一塞,便窩到了柔軟的座位上,放平座位剛躺上去,深沉的倦意便如潮水般襲來。燕長歌強忍住睡意努力睜開上下眼皮已經打的不可開交的睡眼飛快的四下打量了一番這頭等艙的情況。

這幾乎已經是他的習慣了,不管在那裏,總要首先了解一下自己所處位置的大概情況,哪怕這個地方在一般情況下看來是安全的不能在安全的地方。

這是一架由倫敦飛往中國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的飛機,飛機上大多是返回自己國家的中國人,一下子見到這麼多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讓燕長歌感到有些親切,思緒也不由飛回了那個生養自己的古老國度。

這些年獨自征戰異國,雖然在異國建立了極其龐大的勢力,可是心中那份思鄉之情卻是愈發的強烈起來,畢竟那可是生養了自己十八年的地方啊。

雖然在有些人看來自己的那個家族實在有些不盡人情,但是燕長歌如今回過頭看來,當時的那個有些衝動的決定絕對是他這一生之中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成龍成蟲,其實就差了那麼一點點,可以說是真正的差之毫厘,謬之千裏。有時候甚至從來不信命的燕長歌也不得不感慨人生的命運無常,你在一個不經意的節點所做的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在你未來的人生之路的某一個節點引爆一場或大或小的蝴蝶效應,從而改變你的未來人生走向……

燕長歌不由想起那個似乎永遠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無所是事到極致的父親,要不是他,就算燕長歌當時衝動之下做出那個決定,也許作為一家之主的爺爺也不會同意他這個瘋狂甚至有些冒險的行動,畢竟他可是燕家這個京城名門望族之家家主指定的唯一的嫡係繼承人。

燕長歌當時衝動之下所說出的話立馬引起了軒然大波,其中譏笑詫異者有之,嗤之以鼻者有之,難以理解者有之,當然也有勸解開導者,燕長歌當時也是吃了稱砣鐵了心的堅持己見,不過爺爺卻還是猶豫不決,關鍵時刻還是那個在燕長歌的印象中從來沒有好好說話過的父親終於緩緩開口,隻說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我燕無極的種豈能是如今這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既然他現在自己提出這個要求,雖比我預想中的晚了一點,但好在他最終還是邁出了這一步,都說知子莫若父,我這個做老子的,雖然對我這個兒子不甚了解。但是他做的這個決定我這個做老子的當然得全力支持,不管對錯與否。就算這是一場可能涉及生命的豪賭,老子也賭的起。這鯉魚跨過龍門就能飛黃騰達,邁不過去也隻能說是他機緣未到,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