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黛玉將定下的計策細細說了,迎春卻是十分讚同,隻是怕委屈了司棋。但司棋是自小便跟著迎春的,如今這樣的情況下,隻要能幫迎春逃離火海,莫說是名聲了,隻怕是要了她的命也是肯的。就是這樣,迎春的事情便初步定了下來。
這日午間,鳳姐正在小抱廈內躺著和平兒說笑,卻聽見外頭小丫頭進來回話道:“太太來了。”鳳姐便有些驚疑,和平兒對視一眼,不知道王夫人這時候過來所為何事。
鳳姐雖說心頭疑惑,但也不敢托大,連忙起身,便看見王夫人一臉寒霜進來了,身邊跟著戰戰兢兢的玉釧兒。鳳姐連忙上前賠笑說道:“太太怎麼這時候過來了,若是有什麼事情隻管讓人過來說一聲便是了,如何還好勞動太太跑這一趟呢。”
誰知到王夫人卻不理會鳳姐的話,隻抬了抬手厲聲說道:“平兒出去!”平兒見了這般,著慌不知怎麼樣了,忙應了一聲,帶著眾小丫頭一齊出去,在房門外站住,順手將房門掩了,自己坐在台磯上,所有的人,一個不許進去。
鳳姐見此情景也慌了,不知是為了核實經讓王夫人發這樣大的火。
卻見王夫人眼中含淚,從袖內擲出一個香袋子來,說:“你瞧瞧這是個什麼東西!”
風姐姐過來一看,卻是個十錦春意香袋,也嚇了一跳,忙問:“竟是這東西,太太從那裏得來?”
王夫人見問,越發淚如雨下,顫聲說道:“我從那裏得來!我天天坐在井裏,拿你當個細心人,所以我才偷個空兒過來問你一聲。誰知你也和我一樣。這樣的東西大天白日明擺在園裏假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頭拾著,不虧你婆婆遇見,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且問你,這個東西如何遺在那裏來?”王夫人想起今日早晨邢夫人過來和自己說這事情時候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心中是又氣又恨,之恨鳳姐不給自己長臉,除了這樣的事情經還讓自己一向的對頭邢夫人撞見了,特特為了這事情來羞辱自己一頓。
鳳姐聽了王夫人這話,心中也急了,便問王夫人:“太太怎知這東西是我的?”
王夫人那眼睛瞪著鳳姐,淚水刷拉刷拉的流,拿手拍了桌子喝道:“你反問我!你想,一家子除了你們小夫小妻,餘者老婆子們,要這個何用?再者女孩子們住在園子裏是從那裏得來?自然是那璉兒不長進下流種子那裏弄來。你們又和氣,當作一件玩意兒,年輕人兒女閨房私意是有的,你還和我賴!幸而園內上下人還不解事,尚未揀得。倘或丫頭們揀著,你姊妹看見,這還了得?不然有那小丫頭們揀著,出去說是園內揀著的,外人知道,這性命臉麵要也不要?連帶著讓咱們家中的姑娘們壞了名聲!”說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