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戲(1 / 3)

原來從來沒有別人,從來沒有另外一個“單禾”,自始至終都是他。他是唯一的那個單禾,與雷諾同生共死的單禾。

視頻裏的單禾還在緩緩的唱著:“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漫天飛揚,兩行滾滾淚水,流在樹下……給我血肉的故鄉,永生難忘,永生永世我不能忘。”

說好了永遠不能忘,可是他怎麼就忘記了呢?單禾忍不住的埋頭,肩膀抽動,哽咽起來。

“單禾,你看這個伊諾……”之前一直背著單禾,哈德並沒有發現身後人的異常,這時候轉過來一看,竟發現單禾在哭。那個苦痛從來都自己忍,即使有什麼困難也打落牙齒和血吞,從來不掉一滴眼淚的單禾竟然哭了。

手足無措的看著單禾,哈德嚇得把剛才想說的話忘了個幹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能慌忙的翻出紙巾來,給單禾遞了過去:“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單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是該開心的時候,長久以來壓在心裏的一顆石頭終於落到了地上,他終於可以放心了。可心裏卻是一抽一抽的疼,他雖然不是小|偷,不是強占別人身體的強|盜,可他卻把最終的那個人給忘了。

他忘了那一段過去,忘了和雷諾有過的曾經,也許有過生死相許的,立下不離不棄誓言的曾經。

雖然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單禾整個人是瞬間就解脫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揪心與愧疚。他忘了了過去,而雷諾卻還記得。

不僅如此,雷諾還在他失去記憶後為他爭取到了最大的權益,給了他自由讓他過自己渴望的生活。

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單禾的心就像被撕開一樣的疼。他們分開七年了,七年的時間雷諾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前些日子封閉拍攝,他有時候想雷諾想的不行了,就翻出兩人曾經發的消息、拍的照片看看,仿佛那樣雷諾就還是在他身邊似得。他還有可那七年間雷諾又有什麼可以聊以慰藉,寄托相思的呢?

單禾現在細細想來,認識雷諾那麼久真的從沒見將軍拿出過什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這麼想來,他還有照片、視頻可以看,雷諾剩下的,就隻有回憶了。

將軍那麼一個的頂天立地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的英雄啊……單禾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自責與愧疚過。

哈德不明所以,看單禾的光屏上還在放著歌,還以為他是觸景傷情,想起了以前在孤兒院裏的經曆。想來想去,就一個勁的安慰他,別難過過去的,以後日子會好的。

眼淚簌簌的掉著,單禾隻是一個勁的搖頭。雖然還在片場,來回有不少工作人員朝他們這邊投來來詫異的目光,但卻沒有一個敢上前詢問的。

單禾就那麼放縱自己暢快的哭著,似乎眼淚能帶走他壓抑的情緒,沒多流下一地淚水心中的愧疚以及苦痛就能輕上一份。可是實際上到底有沒有用,也隻有他知道。

哈德頭一次見到這樣失控的單禾,整個人都慌神了。不過還好出於經濟人的本能反應,發現問題之後,他立刻豎起電子遮擋板,隔絕了其他人探究的視線。

單禾的哭聲低,隻是死死的咬著嘴唇默默的流淚,但這樣的單禾卻比嚎啕大哭或者大吼大叫,更讓人心疼。哈德一邊遞著紙巾,一邊像老婆子一樣絮叨的安慰,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單禾才漸漸的冷靜下來。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哈德心中驚訝的很,叨叨著道:“要不然還是告訴將軍吧,我看你這狀態不太好……”

“不要告訴將軍!”單禾擺擺手阻止了哈德發送消息的動作:“將軍現在正在忙著軍部的事情,不能打擾他。”

雷諾本來是想陪著他拍戲的,但是為了能盡快的進行實驗,在解決了電影的事情之後,將軍最後還是選擇回到了軍部。這幾天研究院那邊有了新的進展,雷諾每天都在那邊盯著,還進行了一些沒有副作用的誘導激活小實驗。

單禾閉上眼睛想了想,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讓雷諾知道他哭過的事。

“哈德,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精神太進本了而已,真的!”拒絕的話說的十分的冷靜,條理也很清楚,完全也看不有什麼異常。隻是此刻單禾的眼睛紅腫厲害,眼角還帶著降落未落的淚滴,所以他這句話出來卻沒有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哈德是清楚單禾脾氣的,知道單禾決定的事情自己是絕對勸不動的,所以這時候沒繼續追問,歎了口氣後道:“即使不告訴將軍……也行,那今天的戲還別拍了吧,以你現在的狀況,我怕等會兒要出事。還是先回去休息一會兒,調整一下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