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惜眉頭輕挑不解道:“可是這又是為什麼,福建局勢惡化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甚至還會降級丟官,有百害而無一利!”
“這就不清楚了,目前關於他的信息太少,我還不能推斷出他這麼做的目的,但是我隱約覺得此事,可能會與東瀛有關!”話音剛落,無惜兄弟便盡皆變色,若說隻是官員無能貪腐還好些,要是涉及到他國,那問題可就嚴重了,一個不好便可能是通敵叛國的重罪。
“這似乎不太可能吧,章銘身居高官,女兒又是寵妃,他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又何必去牽扯東瀛。”無惜試探的問話引來安晴明的一聲冷笑:“殿下是這麼想別人的嗎?可是你別忘了人的貪欲是沒有止境的,滿足了一個願望便會有另一個願望。”他忽而仰起了頭以極為誘惑的口吻道:“如果有人許殿下以天下至尊的身份,殿下難道會不動心嗎?”
這話卻是令在場所有人都神色大變,無惜更是激動地站起了身:“先生莫要胡言,父皇正值春秋鼎盛,而太子又仁孝有加,我身為太子手足,將來理當輔佐太子治理好天下,豈會有這等非份之想!”
辜無悠唇齒一動,似要說話,但在接觸到無惜的目光後硬生生咽了下來,若論起實話來,什麼太子仁孝,那都是狗屁話,太子心胸狹窄又膽小怕事,跟父皇完全不一樣,以後要是跟著這位主子,被穿小鞋是肯定的事,光是想就讓人憋氣。與之相比,如果六哥做皇帝那可就不一樣了,六哥有仁心又不失果斷,也有容人之量,比太子不知好了多少。
不過辜無悠也知道這些話隻能肚子裏想想,且不說太子現在還在位,就是建德帝那邊也沒有絲毫要傳位給六哥的意思,更何況還有四哥對皇位虎視眈眈。
安晴明對辜無惜的反應隻是微微一笑,他知道,雖然這位六皇子口中一昧說不會有非份之想,但其實心裏已經被種下了一粒種子,再也無法抹去,以後這粒種子會不斷不斷地伸長,直到化為最直接的動力。而且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另一件有趣的事,那位清廉公正的曲繼風曲大人,竟然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而麵紅耳赤,神色動蕩,看來……他也並非那麼單純,皇子的丈人與皇帝的丈人,一字之差,差之千裏!
這一夜,就在商談中度過,無惜隻匆匆睡了兩個時辰便與辜無悠及曲繼風等人出去了,為了怕引人注目,他隻帶了冷夜及葉風兩人,其餘的都留在曲府中,就近保護阿嫵,曲繼風曾數度想與阿嫵說話,但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隻得作罷。
且說阿嫵,自到了曲府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作怪,她總覺得胸口煩悶,幾欲作嘔,看無惜等人都出去後,她將千櫻叫了進來,讓她陪自己一道去郊外見一見張氏,數年不見,不知娘親過的如何了?
在臨出門前,被安晴明看到,他想了想後,也一並跟了來,一行三人往張氏所住的地方行去,離家越近,阿嫵就越緊張,緊張中還帶著一絲絲害怕,不斷的猜測等會兒張氏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而自己又該如何說?
緊張,令得她的手心滲出了密密的汗水,黏膩濕滑,千櫻最是知曉她的心思,一邊替安晴明推著車子一邊在旁邊不斷安慰阿嫵:“主子,您別擔心,等會夫人看到您來,一定高興的不得了,不是有人常說母女連心嗎,說不定夫人已經感覺到主子您要回來,所以在家裏做了一大桌菜等您呢!”
她的安慰雖然沒能令阿嫵開懷,卻是令她漸消了緊張之意,蜷緊的手慢慢鬆馳,因為她突然明白,自己再多的期待與緊張都隻會是一場空,娘親如此不怠見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去期待什麼,也許等會兒進家門時,等待自己的,隻會是一句淡淡地:“你來了……”
這樣的回應才是她的娘親……
阿嫵深吸一口氣,拾了一絲淺笑在臉上,這麼多年了,自己該習慣了不是嗎,怎的還是學不乖,總是會有期待,真是傻!
安晴明雖未說話,卻是將阿嫵的神色都收進眼底,微垂的眼瞼下是同情與憐惜,這些日子,他已經從千櫻口中知道了阿嫵從小到大的事,自然也知曉張氏對阿嫵的態度,會讓一個母親如此痛恨自己的女兒,隻有三種可能:一是重男親女的思想在作怪;二是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按阿嫵從她早逝的父親口中聽來的話,這個可能性很低;那麼隻有第三個可能性最大了,也許……阿嫵是張氏與別的男人生的,而且還是在張氏不情願的情況下被迫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