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親王因為越獄拒捕被柳逸當場格殺,而賢親王辜無傷還被關在牢中,他的家眷兒女軟禁於賢王府,不許跨出一步。
建德帝駕崩前為他這個選定的兒子掃除了所有的障礙,無惜雖然因為剛剛上位,還沒有將一切大權都執掌手中,但也隻是遲早的問題,而他繼位後要做的事,就是封賞有功之臣,其中最大的兩個莫過於柳逸與安晴明,柳逸已是一品將軍,除賞銀封爵外,品級已經到了人臣極限,不能再往上了,但是安晴明不同,他眼下是一介布衣,但憑他的才智任是一品宰相也不在話下,隻是他到底身有殘疾,為官似有不妥,何況他的才智也深讓無惜忌憚,這樣的人太難掌握!
意外的是,安晴明並不願為官,他隻是讓無惜兌換當年的那個承諾,而他的要求也很簡單明確,要辜無傷!
但是這樣的要求卻讓無惜犯了難,從以往的隻言片語以及從阿嫵處得知的情況來看,安晴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替當年不知因何原因死去的妻子報仇,而今他要辜無傷,難道就是辜無傷害死了他妻子,理由呢?
當他將這個疑問與阿嫵說起時,阿嫵遲疑了許久方道:“我第二次遇到安先生是在七年前,當時他的妻子應該剛逝不久,若一定要將此事與四皇子聯係起來的話,會不會是當年四皇子尋到了安晴明,想逼他出山相助,他知道安先生當年之所以辭官,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夫人,所以他就殺了這個絆腳石,沒想到被安先生發現了……”
“慢著,這有點說不通,以老四的為人,如果被安先生發現他殺人,而安先生又不肯幫他的話,他一定會除之以絕後患!”和辜無傷鬥了這麼多年,無惜哪會不清楚他的為人與性子,夠狠!
“我想,他應該不知道安先生已經發現他的做為,所以才會留安先生一條命,隻是挑斷了腳筋。”
阿嫵這個分析倒也合情合理,可以解釋的通,隻是還有另一樁迫在眉睫的事,他拉下正為自己揉額的那雙柔荑,放在唇邊輕啜了一口道:“可是眼下安先生問朕要老四的事實在讓朕為難,不錯,當年朕是答應過安先生,隻要朕能做到的事就一定允諾,可是朕也答應過先皇,絕不加害手足兄弟,朕如果違諾,先皇在天之靈如此能安息?!”
阿嫵矮身側頭,點綴在鬢角一枝珠釵上拇指大小的南海明珠在屋內的燭光下閃著溫潤的光芒,她幽幽說道:“臣妾身居後宮,本不該談論朝政上的事情,但承蒙皇上如此信任,臣妾就鬥膽說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擺在寢宮四處的冰慢慢融化,不時有冰水滴下,落在盆中發出短暫清脆的聲音,聞著阿嫵身上的香氣,無惜閉了眼輕道:“朕明白你的意思,所以自朕上位以來,一直或明或暗的削減著老四曾經的死黨,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他還沒死!”
“那皇上何不將這個難題交給安先生去處置,以他的智慧,想必會為皇上圓滿的解決此事,這樣一來,皇上既可完成對安先生的誓言,也不會違了對先皇的許諾,一舉兩得!”無惜細細聽著阿嫵的話,半晌點頭道:“也隻有如此了,等明早天一亮,朕就將活著的老四交給安先生。”
阿嫵安然一笑,抽了手出來道:“既然臣妾已經幫皇上解決了一個難題,那皇上是不是也該幫臣妾解決一個難題呢?”
“你?什麼難題?”無惜好奇地瞥著阿嫵,似笑非笑地道:“什麼時候愛妃也變的會提要求了,這可不像原來的你。”
阿嫵掩唇一笑,並不作聲,反而拍了兩下掌心,隻聞掌聲過處,門外人影閃動,繼而流意領著幾個宮人手捧琺琅盤子魚貫而入,待一一擺在桌上後又垂手退下,隻餘無惜與阿嫵兩人。
阿嫵攏了平金袖口,將幾個盤子上的金蓋都一一揭開,隻聞得一陣陣香味直撲麵前,令得無惜精神為之一振:“臣妾知道皇上這幾日十分辛勞,再加上天氣炎熱使得胃口不佳,所以特意親自做了幾道開胃的清淡小菜,還有一盅蓮子羹,希望皇上能多用幾口!”
“這便是你的難題嗎?”見阿嫵點頭,無惜頓時撫掌大笑,神色歡喜,牽了阿嫵手一並坐下道:“好,你的這道難題朕非常樂於幫你解決。”
不知是心情好,還是菜恰好合了他的胃口,吃了許多才放下銀箸,衝正搖扇為他取涼的阿嫵道:“對了,朕今夜是自己一人過來的,沒告訴李德林,得派人知會一聲,讓他明兒個一早把朝服朝冠都備好了送過來,省的再跑一趟乾清宮。”
阿嫵親手絞了濕巾交於他拭手:“皇上放心,臣妾已經派人去通知李公公了。”
無惜聞言失聲笑道:“好一朵解語花,朕都還沒說你就已經想到了,以後離了你朕可不知道要再去哪裏找這麼一個明白朕心的人。”
“臣妾是隻屬於皇上一人的解語花,又怎麼會離開皇上呢!”阿嫵在說這番話時自然流露的綿綿情意令無惜大是動情,擁入懷中纏綿交織,再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