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直橫在阿嫵的心頭,令她難有笑顏,這樣的異常連最近政事繁忙的無惜也留意到了,幾番詢問均是不得其解,無奈之下,他隻得多抽了時間陪伴在阿嫵身邊,如此,既令阿嫵感動又有所害怕,一旦身份揭穿,她如今擁有的一切都將失去,包括無惜的愛,他如何能忍受一個女子騙了他十幾年,何況皇室血統最是不容混淆,如果讓人發現原來生下三位皇子皇女的女人隻不過是一名丫頭,那麼引來的非議不止會連累自己,便是則曌他們也逃不過!
如此想著,阿嫵終於決定,將這當做一個秘密,永遠的掩埋下來,除了少有的幾個人外,再不讓其他人知道,而阮敬昭……她不認他,但是她會好好待他,殺子之仇……她會忍!
可是有很多事,往往是注定了的,必然要有揭露的那一天。
就在阿嫵煩憂該如何處置********想入宮的曲定璿時,一個消息令她駭然失色,阮梅心居然先行一步派人去找了曲定璿,還將她帶入宮中,一切,正在慢慢變得不受她控製。
這一日,坤寧宮派人傳話,讓阿嫵過去,阿嫵心知此去必無好事,當下細細思量了一番,將可能發生的情況都想了一遍,方前往坤寧宮,到了那邊,竟是意外的發現無惜以及宮中諸妃都也在,不必問,必然是阮梅心尋來的,看樣子,阮梅心已經從曲定璿嘴裏得知了一切,想要借此機會扳倒自己,隻是,她如何能如其意!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後。”阿嫵盈盈拜倒請安:“不知皇後召臣妾前來,所為何事?”
阮梅心沉靜地笑道:“不急,貴妃先坐下再說。”隨著阿嫵的坐下,餘下不及阿嫵位高的妃子均起身行禮。
無惜左右瞥了一眼道:“是啊,皇後,你這麼突然地把人都叫來,還請了朕來,到底是為何事?”
阮梅心一按頭上的絹花道:“回皇上,臣妾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聽說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她冷了神色掃過眾人的麵容,最後定格在阿嫵的臉上,一字一句道:“有人冒名入宮,禍亂皇城!”
阿嫵驟地攥緊了手裏的絹帕,沒有人再比她更明白阮梅心這話中的意思,根本就是衝著她來的。曲定璿……這個女人當真想入宮想的瘋魔了嗎,居然將這種殺頭大事告之阮梅心。
底下諸人皆驚,無惜亦不例外,訝道:“冒名入宮?朕卻有些不信,能入宮者不是欽點便是選秀,皆要經過好幾關的驗查,怎有人冒的了名?”
阮梅心斂了廣袖道:“皇上若是不信,盡可見一個人。”不待無惜再問,阮梅心已經令人將曲定璿帶了出來,今日的曲定璿可見是好好打扮過一番,羅紗錦衣,珠環翠繞,再加上脂粉的塗抹,倒讓她看著年輕動人了許多,可是臉上蒼老的痕跡並不是脂粉可以全然蓋住的,特別是與座上養尊處養的嬪妃相比。
“此人是誰?”無惜隻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向了阮梅心,令得一心想引起無惜注意的曲定璿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她又燃起了信心,沒關係,隻要待會兒真相一皆開,自己便能得到皇後許諾的一切了,她示威般地衝阿嫵所在之處看去,卻被阿嫵眼中的狠意嚇了一大跳,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十餘年的歲月,一個在外麵安然度日,一個在府中宮中掙紮求生,截然相反的生活令得這兩人已經相差的太遠太遠。
“這個問題,不妨讓她自己來回答。”隨著阮梅心的話,曲定璿上前幾步跪地回道:“民女曲定璿見過皇上皇後及諸位娘娘!”
“曲定璿”這三個字可把所有人都嚇住了,目光全集中在阿嫵的身上,這個還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居然與嫻貴妃同名同姓?
“你是曲定璿?”無惜先是一愣,複又笑道:“可倒是巧,竟然與嫻貴妃同一名兒,可是這又怎樣?天底下同名同姓的多了,皇後就為此事請朕來?”後麵那句已經隱約有些不開心。
阮梅心沉穩地一笑:“皇上稍安勿燥,臣妾當然不可能僅為此事就請皇上來,適才臣妾也說了,有人冒名頂替入宮,而這個人就是此刻坐著的嫻貴妃,她根本不是曲定璿,而是從前服侍曲定璿的一個小丫頭,頂替了自家小姐入宮選秀,一步一步成為如今的貴妃娘娘,而眼下跪在地上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曲定璿!”
石破天驚的話令所有人都變成了啞巴,隻能愣愣地在阿嫵和曲定璿之間移動著目光,在潛邸時就陪伴在皇上身邊的嫻貴妃居然是冒名頂替之人。
“這怎麼可能,當初父皇在福州時可是親眼見過貴妃的,父皇不可能會認錯。”無惜第一個反應過來,想也不想便否決了皇後的話,隨即蘭宜夫人及趙淑儀也先後出聲問疑。
在阮梅心的示意下,曲定璿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當年建德帝看到的根本就是假扮成曲定璿的阿嫵,從當年那一眼起,一切便都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