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溟可以動用靈力壓製妖丹的躁動,卻故意收起靈力,放肆妖丹在體內橫衝直撞,撕裂經脈吞噬血肉……

臉色又白幾分,他低頭埋進進沈忘州肩膀,發頂一下下蹭著沈忘州的脖頸,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微顫,嘴角卻緩緩勾起,貪婪地嗅著獨屬於沈忘州的味道。

沈忘州簡直要被司溟內府的慘狀震住,他想找霖澤真仙,但師父是木屬性,木助火勢於事無補。

師叔們隻有霧初師叔是火屬性靈力,但比起沈忘州得天獨厚的至純火係單靈根,還是差一些。

沈忘州隻能稍稍用力把人壓進懷裏,調動靈力從接觸的每一處皮膚上滲透而入,仔細安撫住司溟體內的火。

醫修身體脆弱不堪一擊,這樣單薄瘦弱的人,是怎麼挺過這麼多年的……

沈忘州微微垂眸,輕輕歎了口氣。

美人受難,總是叫人難過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司溟像是緩過來些了,孱弱地呢喃:“師兄,有人要挖我的內丹……”

沈忘州靈力輸出太多,此時心頭火起,眼前一黑:“誰?不想活了?!”

不說胤淮在修真界的地位,單論鮫嶽仙宗也是無人敢招惹的存在。

妖族喜吞噬修者內丹修煉成形,甚至有收集千枚內丹渡雷劫的邪術,但他們盯上的也隻會小宗門。

少年人氣血湧動,靈力充沛,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暖的。

司溟鼻尖劃過頸側鼓動的血管,壓下嘴角的弧度,輕舔齒尖,聲音極輕地開口:“是……我沒辦法反抗的人。”

沈忘州擰眉,安撫地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不是還有胤……還有師祖麼,師祖也不是對手麼?”

司溟低了低頭,掩住險些壓抑不住的笑聲,胡說道:“嗯,師祖也沒辦法。”

沈忘州腦海一閃,忽然想起,師祖雖然在修真界無人能敵,但這本書寫的可不止是修者和凡人,還有真正的神仙和妖怪。

而且所有神仙妖怪,在這本書裏都是反派。

修真界從沒有人能將水火雙靈根修煉至金丹,或許司溟的內丹真的無比珍貴。

珍貴到就連這些存在也覬覦不已。

事情變得麻煩了。

三界規定,各不影響,仙不可下凡,妖不可入世,但暗地裏的勾當沒人知道,也很難阻止。

“是……天上的?”沈忘州猜了一個。

書中九重天上的帝尊是主角遇到的第一個大boss,不過帝尊看上的是江照雪——他都能穿書了,劇情發生改變也不是沒可能。

那隻被他魂飛魄散的醜鳥麼?

司溟唇角的弧度加深,眼底的玩味快要滿溢出來,輕輕點頭:“是……帝尊。”

沈忘州輕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還好還好,他早晚都要死,隻要不是那個就行……”

隻要不是女同事一再強調的,那個瘋批的上古神明,血洗三界、虐殺眾生的鮫人……

司溟嘴唇狀似無意地蹭過沈忘州頸側,淺淺呼吸:“師兄不覺得帝尊是三界眾生的神明,尊貴公正,怎會為難我一個弱小的修者?”

被呼吸略過的肌膚一片酥麻,沈忘州肩膀微慫,心跳都快了幾分,下意識躲開。

懷裏人渾身一僵,低頭不再言語。

沈忘州:“……”

他默默地把脖子又挪了回來。

沈忘州也不能和司溟說,我看過書,知道帝尊和妖皇都是反派,偷你內丹這種事他們自然做得出。

而你再逃兩年,等季寒溪飛升成仙必會為了三界殺上九重天,你就安全了。

沈忘州隻能換一種說法:“帝尊又如何,這三界道貌岸然蠅營狗苟之徒遍地,怎就不能是那隻禿毛鳳凰了,再說——”

沈忘州記得清楚,同事為了給他形容那鮫如何厲害,舉過一個例子。

萬年前的那場混戰,仙妖人三族打的水深火熱,仙族以絕對優勢即將覆滅人族妖族,就在這時,鮫從沉睡中蘇醒。

他不知道為什麼管了這閑事,獨自殺上九重天,在數萬天兵、上仙的麵前,折了帝尊鳳凰的翅膀,碎了魂魄,甚至血淋淋地撕下腦袋懸於天尊寶座。

一代帝尊,就這樣被虐殺於九重天。

波及三界的戰爭瞬間變成鮫與整個仙界的戰爭,但鮫還是贏了。

那一戰,九重天血流成河,凡界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慘烈無比的血雨,仿若天譴……

沈忘州頓了頓,繼續道:“再說,新任帝尊的實力也不知如何,倘若那位上古神明醒來,或許看他不順,像虐他爹一樣把他也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