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了嗎?”顧依捧著水袋看張添。
張添點頭,“謝王爺關心,皮肉擦傷而已,早就沒有大礙。”抿了抿嘴,張添謹慎進言:“王爺,軍營就在近處,要不,先讓屬下給您處理,先生早前給屬下的傷藥還餘下許多。”
張添說罷,魏溪和宋河也加入著勸。
顧依昨日所受的刑傷隻損皮外,疼痛習慣了便麻木,然而一日一夜無休,身體終是疲憊,思緒因而如亂麻,抓不住此時應該專注何事?他是應該如往常那樣,滿心裏隻有夫君和弟弟,抑或應該用心整肅顧家,與張筠建立更穩固的關係。
還是,應該想辦法討好皇上?
昨日皇上問是否曾珍惜義兄弟之情?顧依多麼想答一句‘珍惜’,可他不敢,他怕皇上會因此再為他做損及皇權的決定,他不是傻子啊,皇上寵他,他自然惶恐,那不僅是擔心自己,他也擔心皇上,他殺顧秦、趙舟煜,還有那一幹陣前逃逸的昏官,皇上一個字都沒要他解釋。皇上還軟禁了顧夫人,顧夫人是皇上的親姐姐啊!顧玖毒害霸兒這件事,皇上若也替他做主,製裁了顧玖,那還能說不是偏心?
捫心自問,皇上那麼說,不用問的,顧依心底清楚,他設計的局,最終目的不是為自家弟弟報仇,他是為鞏固皇威。
定然是被王藥看穿了吧?否則,怎會這般冷漠。
找什麼鳥蛋,就算找到,顧依也沒臉回家。
那日起,顧依便留在軍營。
兩日後蕭寅來找,坐車來的,顧依坐馬背上練兵。
“佩服。佩服。”蕭寅由衷拱手。
顧依的傷還是疼的,晚上得趴著睡,但人在軍營裏就沒法偷懶,總得做個榜樣才能服眾。
和蕭寅在帥帳裏喝過兩杯後,蕭寅就給顧依帶來今早朝會的消息。
皇上判顧玖刺字從軍,刺字,那可是一輩子的痕跡,一輩子要以罪人的身份活著。
足夠解恨了。
顧依聽過隻是淡漠地頷首。
“我和陛下談過……”蕭寅給顧依碗裏夾一塊魚肉,“陛下知道你用心,就是……陛下沒明說,可那意思就是,不舍得你這樣拿命來搏。”
“蕭大哥。”顧依給蕭寅倒酒,“為臣子,豈能不為社稷掏心賣命?”
“你就沒想過你那一家大小?”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我若隻想著自己的家,那誰替皇上想?”
蕭寅愣著半響,顧依不理會,自顧自扒飯。
“你以往陣前拚死,都是為了糧餉而已。”蕭寅伸出手,撥開顧依因汗濕而粘在額前的碎發,感歎,“什麼時候,居然已是有這等精忠氣概?”
顧依姑且瞄一眼堆積在桌旁的書,那是一路從河北帶下來,王藥天天督促他看的書。
“總不能讀那麼多書都當吃飯,拉了就沒吧。”
次日換席墨生來找,走路來的,難得一次不是從天而降,顧依依然在練兵。
席墨生瞅著顧依屁股好一會兒不作聲,顧依不想拿這事兒來驕傲,主動打開話匣子,“我七弟功夫練得怎樣?”
“五年內青出於藍。”席墨生語句很是肯定。
“多謝你了。”顧依打心底感恩。
席墨生給顧依報告王家莊的日常,說是笙磬同音,塤篪相和。
“所謂和氣致祥,果真沒錯,霸兒能發聲了。”
聽此消息,顧依難掩欣喜,便要喊魏溪給他備馬回家,席墨生卻先打斷了他,“陛下召見你。”
“夏軍屠戮龍安和金明這筆債,該去討了。”
冬天十月,安定王再度披甲,攜精騎三千,奉旨討西夏領地——鹽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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