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看朱成碧(下)(1 / 2)

馬車慢悠悠的進了長安外的城門,沿著新建好的街道晃晃悠悠的往皇宮的地方去了。

雖然之前遭受過一次浩劫,但是長安畢竟是天下最為富貴之地,且地下龍脈未被破壞,因此李塵寰在這裏重建了長安,大唐的國運也蒸蒸日上。

如今的長安,已經恢複了昔年繁盛的八九分,或許還有些不如意,但是能達到鼎盛自然是指日可待的。

隻是要費盡心力操持一個國家,恐怕縱然是強悍如李塵寰,也會受不住這高強度的勞作而倒下。

蘇肜望著街道兩邊的屋簷飛榭,不覺輕歎了口氣,放下了馬車壁上的簾子。

原以為,至少百年之內都不會踏足這個地方,卻不料隻過了七年,便又踏上了這塊土地。

“先生請下車,已經到了驛館了。”一名趕車的車夫長噓一聲,停下馬車,隨後道。

蘇肜揭開馬車簾子,走下馬車,背著自己肩上的包裹四處環顧了一圈,就看到街邊的驛站門口站著兩名護衛。

一見到他下車,其中一位護衛例行公事般的上前詢問道:“從哪兒來的?”

旁邊縣令派來隨侍蘇肜的馬車夫立刻弓著腰上前回答道:“軍爺,我們是打綏安縣來的,之前我們縣令給上頭遞過折子。”

那名護衛在冊子上查了一會兒點點頭:“綏安縣的蘇隱是吧?”

蘇肜微微頷首淡笑:“正是在下。”蘇肜這個名字隻會讓人與前國師聯係在一起,蘇隱這個名字,正是他如今用的化名。

那名護衛點點頭:“進去吧,裏麵有人會安排好你的。”

蘇肜便與那馬車夫道了別,提著自己的包裹就進去了。

一直將心思放在了李塵寰身上的蘇肜並沒有察覺,在他進入驛館之後,裝模作樣查名冊的那個護衛偷偷地擦了擦自己額角的冷汗。

驛館裏頭已經住了約莫有十幾名來自各地的醫師郎中,都在等候著準備入宮,蘇肜也在其中。

那名領著蘇肜進了房間的護衛再告訴他準備第二天入宮之後,就離開了。

蘇肜獨自在房間裏,也沒有心思見識一番如今漸漸富庶起來的長安,心中的焦灼卻是一日重過一日。

第二日天還未亮,便有人敲響了蘇肜的房間門。

蘇肜整夜不曾合眼,因此一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就起身開門去了。門口那名侍衛看到蘇肜,不由得漏了個笑臉道:“蘇大夫您起得這麼早啊?正巧宮裏派人來傳話了,請大夫們都入宮去呢!”

蘇肜的心情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緊張,他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取了桌子上的包裹跟在侍衛身後上了一輛馬車。

宮中的氣氛凝重非常,裏麵的侍衛宮女幾乎都是小心翼翼的行走無聲,連大氣也不敢喘。

蘇肜的心不由得往下沉,看樣子,恐怕李塵寰的情況是真的好不了了。他在椅子上坐著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前頭出來的大夫皆是麵色蒼白,手腳無力的被人扶了出來的。

“蘇大夫,到您了,請吧。”送大夫出來的太監搖了搖頭,轉眼看到蘇肜,又道。

蘇肜吸了口氣,跟著太監走入內室,還不曾踏入內殿,就聞到了一股極苦的藥味,嗅著這味道,那些太醫分明下的是虎狼之藥,勉強續命而已,不由得心中一顫,微微帶著顫音詢問前頭的太監:“陛下這病是緣何引發的,太醫可有說明?”

那太監歎了口氣,道:“太醫院的禦醫們都說陛下這是心病,積鬱成疾,非心藥不能醫,可誰知道陛下的心病是什麼啊?聖心難測,禦醫縱使有心卻也無力啊!”

心病?

蘇肜咬了咬下唇,卻不清楚李塵寰究竟是為了誰才將自己糟蹋成這樣,絲毫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更可笑的是,蘇肜還會覺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