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孟竹腳步一頓,麵色微變。
她剛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算算時間,前世的老夫人也是在這時節染病的。翡翠和珍珠百般勸她前去探望,可二夫人告訴她老夫人身體不適,不想見任何人,於是她就沒去,而是吩咐下人做了膳食送去表孝心。
誰知道老夫人吃了她送的菜後竟開始嘔吐不止,接著昏迷不醒了三天三夜。因為此事,全府上下除了自己的丫鬟都認為她不孝,嫌祖母管束了自己,竟心生不滿,毒害親祖母。
那時她委屈地哭了幾天幾夜,認為是祖母隻是恰巧病情加重,大家卻把責任推到了自己頭上,自己一個人暗自委屈,更是鬱鬱寡歡,不願意出門了。
因為這件事,就連父親對她寒了心。
如今看來,事情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如果這中間是出了問題,那她很有可能要麵對的,就是重蹈覆轍。
接近正午的時候,孟竹倚在美人榻上,一字一句地輕聲念著書上的詩詞。
珍珠輕手輕腳走進來,將一碟點心放在茶幾上,然後說道:“奴婢剛才回來,隱約望見三小姐朝咱這琉璃軒過來。”
孟竹輕笑道:“怕是來尋我麻煩的吧。”
“這可如何是好。”珍珠一驚,“這三小姐可不是個講理的主。”
“嗯。我知道。”看著孟菊的身影進門,孟竹唇邊的笑意逐漸隱退。
孟竹放下書,聽到了孟菊的語聲。
孟菊語聲分外囂張,無形中帶了幾分厭惡,“喲,孟竹,你在這裏過得倒是挺逍遙的。”
“三妹妹是來——”
“別什麼妹妹不妹妹的。我來和你借點東西,過兩日便送回來。”孟菊說著話的時候,走到孟竹身邊,才發現一旁靜靜看著自己的孟竹,那雙冰冷的眼睛讓她覺得身上很不自在。
孟菊今日穿的紅長衫、紫色絲裙,看上去搭配的著實土氣。
孟竹打量一番,“噗嗤”一聲笑出來,“三妹這打扮……。”
“怎麼?你笑什麼?”孟菊有些惱怒道。
孟竹盈盈說道:“這坊間有句話,紅配紫,賽東施。三妹這打扮可不是比東施好看些麼。”
“你!”孟菊臉微微發紅,“你個賤貨,真以為自己是嫡女尊貴?還不是我娘可憐養的一條狗?”說完,孟菊衝了上去,一把扯住孟竹的頭發。
“三小姐快放手。”珍珠驚訝地衝過去,將孟菊拉開,“三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賤婢,竟敢動我。信不信我亂棍打死你!”孟菊轉身狠狠地給了珍珠一巴掌。
“三妹,別……”孟竹頭發散亂,驚慌地上前將珍珠護在身後。
孟菊冷笑道:“你們主仆果真都是賤到骨子裏。”
說完,孟菊一把扯下孟竹脖子上的蓮花長命鎖。
“本來是好言好語想向你借這鎖來玩玩,不過你這般卑賤的人怎麼配擁有這鎖,還是我替你好好保管吧。”那孟菊迫不及待地把鎖戴在脖子上,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
“三小姐,不行……”珍珠急忙喊到。
孟竹把珍珠未說完的話打斷:“妹妹喜歡隻管拿去。”
“哼。”孟菊不屑地看著孟竹,“算你明事理。告訴你,得罪了我,就等於得罪了我娘。”說完,孟菊便趾高氣昂地離開了琉璃軒。
反正孟竹就快失寵了,自己要點她東西有什麼不對?想到娘和二姐的計劃,孟菊更高興了。
“小姐!”珍珠氣憤地跺腳。
“暫時放她那而已,我會記得要回來的。”孟竹垂了眼瞼,輕呼出一口氣。方才她是故意激怒孟菊,這樣才能開展她自己的計劃。
“那奴婢給你把頭發梳好。”
“不必,待會還能派上用場的。”
珍珠似懂非懂,轉身出門去了。